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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

回老宅的时间比平时花更久一点,路上的车辆接踵而至,无不是表现着年边的热闹气氛。

  老宅的庭院里也是装扮着过年的气氛,红红火火的。

  穆念在院子里的茶桌旁晒太阳边等他们到来。

  车一到,穆念的目光就放松下来,柔和的等着他们过来。

  “奶奶。”

  万佳婧和邢年年过去,坐在旁边与奶奶开心的聊天。

  程舶川与李叔整理行李搬运进屋里。

  冬日的天黑的很快,才五点不到夜幕就布满了天空,温度也随之降下去,太阳的余温被冬日的寒冷吞噬。

  吃饭中,大家聊起天。

  程真问:“小川,言清今年怎么过?他谈对象了吗?”

  前几年程真都会让程舶川把顾言清带回来一起过年的,这几年顾言清变得忙碌渐渐的很少会上门,平常有空会过来拜访。程真还是很看好顾言清的,做事很懂得进退很圆滑却不会很虚与委蛇,当年发生那么大的事情程真也是心疼这顾言清。

  程舶川给邢年年夹菜边回:“放心吧,顾言清过年不是一个人,他桃花运一直很好,就看他自己想不想把握住了。”

  邢年年听着程舶川的话脑海里浮现苏觅的面容,想必按苏觅的风格一定会上门堵顾言清不会让顾言清一个人的。

  “那就好。”程真眯了一口酒。

  “言清也老大不小了,我都想着给他介绍介绍对象,有个家才是好的。”穆念一直都有这个想法,想着给程舶川和顾言清相亲,没想到程舶川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领证了,穆念高兴的忘记了这件事。

  饭后邢年年跟着程舶川去到书房,想知道为什么顾言清不接受苏觅。

  “程舶川,为什么顾言清不和苏觅在一起呀?”邢年年手搭在桌边好奇的问。

  程舶川伸手圈住邢年年的腰,往自己腿上坐,捏捏邢年年的脸:“你怎么这么好奇他的事?”

  “苏觅现在是我的好姐妹了,我当然得为她打探打探情况。”邢年年勾住程舶川的脖颈讨好的笑:“你一定知道的,你们都是认识这么久了,告诉我好不好嘛?”

  程舶川喉结缓缓滚动,身体靠向椅背,弯唇目光轻佻的盯着邢年年:“有什么奖励吗告诉你。”

  邢年年皱眉,不满的瘪嘴:“程舶川!”

  “恩?”程舶川等着邢年年的奖励。

  “你要什么奖励嘛?”

  “亲我。”

  “?”就这?

  邢年年很快的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下他的唇:“说吧。”

  “不够,我要你主动亲我...五分钟,可不是这样子一下子,而是深吻。”

  “你耍赖!”

  程舶川弯着唇,眼里含着笑,手轻柔的扶着她的腰防止她摔下去,“那还要知道顾言清的事情吗?”

  邢年年抿唇,想了想不就五分钟嘛,平常可不止五分钟...

  她捧住程舶川的脸吻上去,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吻他了,逐渐害羞起来,平时都是程舶川主动,这回程舶川没有任何动作就等着邢年年主动。

  在一分钟的时间里程舶川先行放弃了,控制不住自己了,扣紧她的腰,亲吻了下来。

  -

  春节当天。

  苏觅来到融景沁园找顾言清。

  按响顾言清家的门铃,很久没有人来开,苏觅还是坚持不懈的在按。

  很久里面才传来声响,顾言清裹着毯子睡眼朦胧的打开门,一脸不耐烦被打扰的模样,应该是宿醉醒来。

  “学长,新年快乐。”苏觅展开笑颜。

  “......”顾言清觉得脑壳痛,语气无奈:“怎么了?”

  “我爸让我来接你去我家一起过年。”苏觅径直进到屋里,嗯,挺乱的。

  “......”

  顾言清带上门,还是很困盹,躺在沙发上眯着眼假寐。

  苏觅放轻声音,来到厨房煮醒酒汤做些早饭。

  半个小时不到就做好了,苏觅看着顾言清已经完全进入梦乡了,来到他身旁蹲下身,伸手轻轻勾勒他的五官。

  到底是喝了多少呀?

  苏觅心疼的轻轻抚摸着顾言清的脸,下巴有青渣长出,眼睑下有黑眼圈,没睡好吧。顾言清的眼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透着迷茫和一丝脆弱看着苏觅。

  “起来吃点东西吧。”苏觅柔声说。

  顾言清坐直身体,扭扭脖子:“你怎么在这...哦...”顾言清顿住想起是自己给她开的门。

  肚子在闻到香味的时候才感到饿,发出饥饿的声音。

  顾言清起身往餐桌,苏觅把醒酒汤端给他喝。

  “谢谢。”

  苏觅坐在他的对面,撑着脸满脸幸福的看着顾言清,真希望每天都是这个场景,看着爱得人吃自己做的饭就是很满足。

  “我就不麻烦苏教授了,谢谢你的早餐”顾言清顿了顿又说:“新年快乐。”

  “今天你不跟我回去我就留在这里陪你跨年啦,让我爸自己一个人跨吧。”苏觅笑嘻嘻的说,眼里满是认真。

  “苏觅.....”顾言清无奈,自己真的拿她没有办法,什么办法都不能让她退步反而更前进。

  “那我等会就去买点菜回来。”

  “我跟你回去。”顾言清妥协,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有在苏觅家跨过年的。

  苏毅明清楚顾言清的家庭情况,他只有一个人过,便邀请他去家里过年,吃团圆饭。

  苏觅眼里闪过狡黠,开心的看着他说:“我等你。”

  顾言清起身回房去洗漱换衣。

  苏觅心情很好地清洗碗筷,整理着外卖盒,把要送到干洗店的衣服分类放好。

  坐上顾言清的车开出融景沁园往商场去,买点礼品后顺便买点菜和水果回去。

  顾言清推着超市手推车,苏觅在他身旁挑选着食材,苏觅时不时和顾言清讨论着晚上煮什么,他们这样子倒像是温馨的新婚夫妻。

  苏觅很是喜欢现在的时光,希望它能慢一点,能让自己更靠近顾言清一点。

  他们赶在午饭前回去,苏毅明看着女儿那眼神都离不开顾言清的模样,微微叹气,他也是心疼自己的女儿,从小性格内敛一点事情就害羞,现在遇上顾言清就变成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喜欢顾言清。

  “苏教授。”顾言清叫人,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和补品。

  “来了啊,快去洗手吃饭。”苏毅明把最后煮好的汤端上桌。

  这次过来顾言清倒觉得自己有点拘谨,现在自己和苏觅的关系可能在苏教授眼里怪怪的,但苏教授又什么都没有说,还是如往常一样聊天、关怀。

  苏毅明看出顾言清有点尴尬,他也直说了:“言清,我不干涉你的想法,觅觅是一厢情愿她的感情也传达的很满了,现在就看你了。你若喜欢觅觅就直接在一起好好过日子,若你没那想法就还是当我是你老师不用觉得尴尬。”

  苏觅紧抿着嘴唇,眼神闪烁的盯着菜,不敢去听顾言清的话。

  “......”顾言清看了眼苏觅,“苏教授,你也知道我的家庭情况,我妈是精神失常的,我可能...”

  “不用说这些,你自己的想法是什么?我希望你能抛开这些问题好好想想。”苏毅明又道:“好了,就这样,大过年的不说这些。”

  顾言清眸色复杂的低垂,他们真的不在乎吗?

  顾言清不敢去想自己去和一个人生活在一起,他已经习惯一个人了,不想在习惯了之后又被抛弃,那种日子太难捱了。

  苏毅明叹气,这个顾言清哪里都好都聪明,唯独在感情方面却唯唯诺诺的不敢去尝试。

  -

  “哇,好丰富呀!”万佳婧看着厨房的阿姨忙里忙外的做着晚饭。

  “年年嫂嫂,我们去外面放烟花吧?”万佳婧跑到邢年年面前开心的提议。

  “烟花?”

  “恩恩,是那种小烟花,可好看了。”万佳婧说完迫不及待去到外面,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放过烟花了,现在的烟花种类繁多好看。

  邢年年的脑袋从程舶川肩膀挪开,松开他的手站起身,立马跟着万佳婧去到院子里。

  院子里万佳婧新奇的点燃一个很小的烟火,引线很快点尽绽放燃开圣诞树般形状,五彩斑斓的色彩,烟火转瞬即逝犹如昙花一现。

  盛大又短暂。

  “年年嫂嫂你过来。”万佳婧对邢年年招招手。“你试试。”

  邢年年有点害怕这些不敢点燃,“算了,你玩吧,我玩这个好了。”拿起旁边的仙女棒。

  “年年嫂嫂,小心了啊哈哈哈哈哈...”万佳婧故意拿起鞭炮扔到邢年年脚边,邢年年吓得赶紧往边上跑。

  程舶川推着穆念到门口看她们玩耍,穆念含着笑:“真好,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程舶川弯着唇应声,真好,家的感觉。

  “小川,我的病不要告诉年年,别让她担心,我还是喜欢看见我们年年笑,年年开心我就开心了。”穆念的病越发严重了,现在是体重急速下降。

  程舶川的手搭上穆念的肩膀,“奶奶,过完年去医院吧,你现在的身体得三天一检查了。”

  穆念沉默下来,她就怕自己去了医院就回不来了。

  身体一天天的变化,穆念更珍惜现在每一天的相处时光。

  “奶奶。”程舶川很明白穆念的身体变化,他之前也接触过这个病例,后期在医院会减少痛苦。

  穆念目光看的很远,又似在看玩闹的邢年年和万佳婧,缓缓穆念开口:“好。”

  程舶川松了口气,只有去了医院奶奶的病痛会减轻,能够及时照顾到。

  “我会天天带着年年去医院的。”

  穆念微微点头,又期待的问:“小川,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程舶川顿住:“我还不想要孩子,年年还小,我怕她痛,我舍不得。”也不想出现一个生命来抢夺走邢年年对自己的目光。

  穆念拍拍程舶川的手,没有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