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仙界之神

“我也不知其中缘由。”絮辛警惕地观察着周遭环境，鹿茗又问道：“现在我们去哪里？”

　　“自然是去找那妖女，否则一辈子也离不开这地方。”絮辛一身玄衣衬得他的身段细长而颇有风姿。鹿茗以前未曾细看他，现如今看着竟觉得十分赏心悦目。

　　“你再这样看着我，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絮辛冷眼一瞥，唬得鹿茗打了个激灵。鹿茗赶忙收回目光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说了，我看你，你也看了我，咱们抵平了。”

　　絮辛又是冷眼一瞥，鹿茗只笑不言。

　　一路走过，絮辛只字未说，若非是身旁踩断枯枝的声音多了一些，鹿茗还以为自己是孤身一人。周遭太过死寂，絮辛又如同一个哑巴，为排解苦寂，鹿茗挑话道：“絮辛，你多少岁了？”

　　絮辛不应，鹿茗又问道：“你是狐狸，那染霜也是狐狸吗？”絮辛还是不应，鹿茗自答道：“我想她应该是狐狸，只有狐狸才如她那般狡猾。”

　　一连两问絮辛都不回答，鹿茗心道这人忒无趣了些。走了两步鹿茗又回想起当日在林中初见絮辛时的场景，因而不禁脱口问道：“絮辛，司幽为何追杀你？”

　　“因为玄冥丹血。”

　　鹿茗没曾想絮辛竟然回答了，不过他既开了口，想来应该也是愿意解释解释这玄冥丹血。鹿茗继而追问道：“这玄冥丹血是什么？”

　　“神兽玄冥的兽丹。因着这颗兽丹乃赤红之色，所以就被叫做玄冥丹血。”许是为了排解这一路的孤苦，面对着鹿茗的追问，絮辛没有半点不耐烦。

　　鹿茗又道：“玄冥丹血有何用？”

　　絮辛回头瞥了鹿茗一眼。鹿茗心道完了，这是问得太多不耐烦了？

　　鹿茗干笑道：“你若是不愿说就不说，不强求，我只是有一丢丢好奇。”

　　“你可听过绝地通天？”絮辛停下了往前迈进的脚步，其脸上神色莫辨。

　　鹿茗应道：“我只听过掘地三尺。”

　　“……”

　　絮辛正欲骂鹿茗愚笨之时，鹿茗脸色大变，“小心！”一语未落，鹿茗猛将絮辛扑倒在地，其身后的数棵枯树齐齐催折。

　　絮辛抬头一看，持剑之人乃是尚善仙门的弟子。鹿茗爬起身来躲到絮辛身后，眼前这人双眸空洞，神智已失，他手中握的那柄长剑满是鲜血，鹿茗看得心中生寒。

　　弟子纵身跃来，絮辛信手化剑抵挡。双方僵持不下，周遭树木尽折。弟子结出剑阵，鹿茗恐絮辛抵挡不住，反手便基础赤骨剑上前帮衬。一番恶斗，弟子身负重伤，却仍旧杀意浓浓。

　　鹿茗哭着脸道：“都打成这样了，你歇会儿吧。”

　　絮辛道：“歇不歇的由不得他自己，除非将他挫骨扬灰，否则即便是死了，他也不会停下来。”

　　“这妖女的手段真是卑鄙。”鹿茗忍不住嗤了旭榆一句。弟子扬剑又起，絮辛捻指化出一方铁链捆住弟子，鹿茗转身拔腿就跑，走时还不忘提醒絮辛一句：“趁现在快跑！”

　　絮辛闻声回头一看，鹿茗已跑出五丈开外。

　　絮辛：“……”

　　弟子拼命挣扎，絮辛亦转身离去。鹿茗边跑边回头向絮辛道：“快点快点，你跑快点！”

　　跑着跑着，鹿茗脚下一空，一声尖叫之后林中再不见她的身影。絮辛见势急忙停住脚，不待他弄清情况，一根枯藤从泥中钻出来缠住他的脚，絮辛赶忙扬剑砍断。

　　絮辛退到一方巨石之上，“鹿茗，鹿茗！”唤了两声鹿茗不应，絮辛便没再停留，转而向另一个方向去了。

　　疼，手掌疼，脸颊疼，切肤的疼。

　　鹿茗的眉头稍皱，后而听得一声：“醒了？”此女声清脆如铃，半分魅惑半分甜。

　　鹿茗心中一紧，赶忙坐起身来，只见身着红裳的旭榆立在跟前。面对着这一身扎眼的红，鹿茗竟有些无措道：“你你你……是谁？”

　　“你一点都认不得我？”旭榆眉眼微挑，瞥了鹿茗一眼过后便坐于凳上。鹿茗望了一圈，周遭皆是荆棘，而自己也正坐在荆棘丛之上，难怪屁屁上的痛感也越发明显起来。

　　鹿茗忍痛站起身来道：“你我初次见面，你不说名字，我怎会认得你？”

　　“我名唤旭榆，你们要抓的女妖便是我。”旭榆大拂衣袖，颇有一股傲然之气。妖女临前，自己却孤身一人，鹿茗不自觉地退了一步，怂里怂气地道：“我虽不知你与赵家有何恩怨，但你已杀害赵家十余人，无论如何你们也应两清了。”

　　“两清？呵！待我屠了这座扶桑城这帐才能了清。”旭榆冷笑一声，鹿茗觉得这荆棘丛又冷了一分。

　　鹿茗甚急：“扶桑百姓数万，他们不曾做过对不起的事，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他们何其无辜。”

　　“我才不管他们无辜不无辜，我只晓得，只有屠城这一个法子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旭榆又怒了几分，周遭的荆棘不断蔓延。鹿茗慢慢退到空旷之处，此刻才见旭榆走过的地方皆开出了血红色的花朵。

　　“赵家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竟足以让你屠城来泄愤。”鹿茗心知自己斗不过她，为今之计只有弄明白其中因果才能想办法解决此事。

　　旭榆斜眼瞟着鹿茗：“告诉你又如何，不告诉你又如何。事已成了定局，我无法更改，你亦无法更改。”

　　“你是你，我是我，你无法办到的事情怎知我无法办到？”鹿茗忙又补充道：“再说了，我师父是神仙，只要你告诉我，就算我无法办到，他也一定能办到。”

　　旭榆仰天大笑，“现如今被我困在阵法中的那个神仙是你师父？”鹿茗点点头，旭榆又道：“那个人连仙根都没有，不过是个打着神仙幌子的废物罢了。”

　　“你不许说我师父！我师父是个厉害的神仙，才不是你废物！你只不过是一个作恶多端的妖孽罢了，哪里知道他有没有仙根！”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这三年里箐卿没有陪自己几日，但他总归救过自己，替自己祛除了脸上的胎记，又传授仙术，于情于理，鹿茗都容不得别人说他半点不是。

　　“妖孽？”旭榆冷笑，“我的确是个妖孽，不过……我在化妖之前，也是仙界的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