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决定和梁骁走后，穆兮当天就去李晋家收拾行李。由于昨晚喝多的原因，李晋今天翘课一天，穆兮到的时候，他还没有完全睡醒。

　　李晋穿着大裤衩，打着哈欠让穆兮进门。

　　“你找个时间搬走吧，”他睡眼惺忪的看着像在自己家一样来去自由的穆兮，打了几个腹稿，都否决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和她说清楚。“你住我这，是真不方便。”

　　穆兮面无表情的怼他，“以前我没有脱离穆家的时候，经常来你这，也没见你说不方便。”

　　李晋沉默了一下，直白的说：“你知道我图的是什么，也拎得清你我的关系。”

　　穆兮反问他，“那你说说你之前图什么？”

　　“之前你对我来说还有利用价值，现在没有了。穆兮，我不打算养一个对我没有价值的人。”

　　能面不改色的承认接近别人只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李晋也算是独一份了。

　　穆兮了解的点头，“祝你能攀上别的高枝。”她笑了笑，又说：“我今天就搬走，这几天吃你的住你的……”

　　李晋打断她，“就当我偿还你，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她还没有脱离穆家的时候，李晋为了借她的势结识上层圈子里的人物，为她鞍前马后，有求必应。现在她没有利用价值了，他恨不得早早踢开她。穆兮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势利眼，可她也没有什么好指摘的，比较李晋的目的一直都是昭然若揭，她又从来没有把李晋当成朋友。

　　“那行。”

　　穆兮行李不多，而且当初赖在李晋这儿也是为了解燃眉之急，她并不打算长住，所以她带行李都没有还放得整整齐齐的。她现在要收拾的，只有前一天晒的衣服以及日常洗漱用品。

　　从进门到离开，也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她拖着行李离开时，并没有和李晋说再见，李晋也没有说。因为他们彼此都明白，离开这道门后，他们今生今世也许都不想再见到对方。除非有天他们都能重新审视他们这段利用与被利用的岁月，能把曾经的算计和步步为营放下。

　　李晋站在门内目送她离开，目送她进入电梯。他看电梯门合上，看见她消失在那一条岁月的缝隙，不知怎么的，突然鬼使神差的给穆兮拨了电话。

　　电梯里信号不大好，穆兮是出了电梯后才接起电话的。电话通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隔着手机在纠缠。

　　这时候的他们又像是一对坠入爱河，因为各种因素被迫分开的情侣。舍不得和说不出口的再见让哀伤在他们之间蔓延，他们只能隔着手机听彼此交缠的呼吸，以此慰藉离别的伤痛。

　　过了很久，李晋才开口。“你昨晚登台后反应不错，如果你实在没有地方去，可以去那里。”

　　穆兮没有回答他，只说：“昨晚我被人拖进巷子里，差点就失去清白。”

　　离开穆家，她无所倚仗。去鱼得水，如果没有人庇护，就她这妖艳的长相，早晚被人吞得骨头都不剩。虽然她生活态度消极，但身子她还是要保护好的。

　　听她语气平静的说昨晚差点失去清白，李晋心里也说不明是什么感受。他沉默了一会儿，隔着手机，奉上了他最真挚的祝福。

　　“愿你从今往后随性随心、随意随缘。”

　　穆兮也官方刻板地说：“也祝你心之向往，终能如愿。”

　　那一句再见，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挂断电话，李晋有些怅然，不过也只是有些而已，比较他和穆兮没有半点交情。

　　穆兮离开李晋家后并没有马上回梁骁那儿，她给梁骁拨了个电话，说要去看看自己平时常走的地方。

　　梁骁笑话她，说：“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哪里需要搞得生离死别似的。”

　　穆兮说：“就随便走走呗。”

　　于是她也就真的随便走走，到暮色四合之后才搭车回梁骁家。

　　她到家的时候，梁骁已经煮好了晚饭再等她。梁骁家境不好，从小做惯了家务活，但是可能天生没有下厨的天赋，这么多年下来厨艺也不见有涨进。他今晚只做了两道菜，一个是荷兰豆炒腊肉，一个素炒时菜。

　　橘色灯光下，他笑着向穆兮招手。

　　“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这一幕仿佛重演了很多遍，他像个温柔体贴的哥哥又像个慈爱的父亲，他尽他所能为家人奉献。

　　对上极力对她好的梁骁，穆兮又不争气的想流泪。可是她并没有，她笑着应了一声，进厨房里洗了手，出来后别别扭扭的说：“谢谢哥。”

　　梁骁说：“你叫我叔吧，当年我叫你妈做姐，别乱了辈分。”

　　“叔？”穆兮狐疑的他。

　　梁骁笑着点头，解释说：“你妈妈很漂亮，当年被他资助的几个孩子包括我都不愿意喊她阿姨，生怕把她叫老了。所以我们都叫她姐。”

　　穆兮说：“那我该叫你舅。”

　　梁骁笑说：“也可以。”

　　穆兮也笑了，“你还得寸进尺了。”

　　吃完饭，穆兮自告奋勇的说要洗碗，梁骁就随她去了，自己则打扫卫生。两人干完家务活，坐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视，穆兮就被打发去睡觉。

　　他们离开的日子已经定在后天，鉴于白天穆兮的表现，穆兮临进房间时还被梁骁打趣。

　　“后天就要离开了，明天你看该去和小姐妹告别的就好好告个别。也许我们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你就见不到你的小姐妹了。”

　　和小姐妹告别？

　　穆兮想起了电影院里，她趁着沈自从不备强吻他的事。当时一股脑就凑过去亲了，咬了一口就离开，也没来得及感受。亲了那么一口，也不知道他的多甜，更不知道穆宁是个什么反应。

　　唔，是该好好去告别，不过不是和穆宁，而且和沈自从。她亲了人总该让人知道的，不然对方都不知道被谁偷亲的，又怎么能想起她呢。

　　当然，如果去告别时穆宁也在场，那就更好了。当年岑可卿恶心她母亲，如今风水轮流转，她去恶心岑可卿的女儿。

　　想象着穆宁像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表情，她就觉得好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