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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字

那天之后上厕所,上完后却发现推不开门。最初我以为是门坏了,反复扭动门把手,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打开。上课铃声响起,情急之下我只好用身体去撞门,撞开后地面上竟躺着一把拖把。

  “有你好受的!”我下意识想起她说的话,顾不得思虑太多,急匆匆回班,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

  一次两次,老师轻易原谅,但几天中,只要我去上厕所,必定会被挡在厕所里半天出不去,老师们渐渐失去耐心,一见我是打完上课铃声后才站到班门口,都要异口同声批评一句:“张喜善,你怎么又迟到?”

  “怎么总迟到?”傅岳也来问我这个问题,我既委屈又生气,如果不是他的邻居在作怪,我也不会被老师批评,被同学嘲笑。

  我很想朝他发脾气,但他一边等着我的回答还在一边给我捂手让我暖和,看他认真的样子,我又不好发作。高三如此繁忙,这样的琐碎已经影响到我的学业,因为被挡在厕所而上课迟到,被批评一次,情绪便被影响一分,学习的兴致由此也减一分。

  几次下来,我颇为懊恼,几次产生跟傅岳说明的想法,可一想跟他说就有用吗?跟他说叫她知道也未免不会嘲笑我“靠男人!”

  “你的小脑瓜在想什么?”他抱着我,刮我的鼻子。

  “我在想我喜欢的人怎么这么有魅力,能够吸引别人都喜欢他!”在他大力拥抱下,我挣开上身仰着头看他。

  “那你说说除了你还有谁啊?”他笑。

  “你的邻居呀,你别说你不知道她喜欢你?”我看着他的眼睛,但他的眼睛清澈而真挚:“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他靠近我的脸,又想触碰过来。但我迫切想了解他的邻居,我偏过头:“她叫什么名字呀?”

  “我发现你对她很好奇!”他掰过我的脸。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你放心她永远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那要是她把我当敌人呢?”

  “那我会让你们握手言欢。”

  我觉得傅岳实在不了解他的邻居,也不了解女人,为同一个男人争风吃醋的两个女人是永远不会成为朋友握手言欢,闲话家常的。可是我还是想要知道她的名字,她的班级,我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跟她谈谈。

  “既然要握手言欢,总得告诉我她的名字吧!”

  “尤美。”他说。

  “哪个班呢?文(14)班。”

  “为什么你这么想知道她的名字?”我听出他的不满,我想做个随意解释,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双手捂着我的脸狠狠贴过来。

  我决定去找她,顺着从傅岳那里得到的信息,晚上第一节大课间找到她的班门口。她一见我,戏谑地说:“稀客呀!”

  “我想跟你说几句话,哪里方便。”

  她带我连上两层楼梯,来到教学楼最东边的露天长廊的最右一角。“原来学校还有视野这么开阔的地方!”即使是夜晚,这里竟能看见整个操场全貌,如果不近视,甚至能看清操场光亮处来回走动的同学。

  难怪那天我下操场没多久就碰到她们一群人……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我跟傅岳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他有好东西总是第一时间和我分享,有好吃的也最先想着我,连她爸妈都没份儿,有一次……”

  “最近我总被锁厕所是你干的吧!”我打断她,我一点儿也不想听她说她跟傅岳的事,想到那天晚上也许她就是从这里看见我所以才到操场拦截的我,我瞬间对这个地方厌恶起来。

  “是又怎么样?”她双手环抱于胸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见我一双愁眉,她笑道:“不好受了吧!”

  她的笑让我觉得很讽刺,我感觉她在说:“受不了了吧,以为多厉害呢,还不是要来求我!”

  我不禁怒从心起:“请你停止这样的行为,因为真的很幼稚!”

  “我不觉得幼稚!”她突然凶狠起来,说着又向我逼近一步,“你不开心我就开心!”说着,她还笑了一声。

  我不由往后退,心里一阵咯噔,在我17年生命岁月里,还从未这样直面如此赤裸裸的恶意。我不禁心生一股寒意,我清醒地意识到我不是她的对手,因为我没她狠,没她坏,没她思想邪恶。我不得不承认那时那刻我妥协了,我知道我说赢不过她的。

  “那要怎么做你才能停手?”我万般无奈。

  “离开傅岳!”她斩钉截铁,“我早跟你说了,只要离开他就什么事都没有!”

  “除了这个呢?”

  “没有第二个选择!”

  她疯狂的固执让我觉得可怕。

  “就算没有我,也会出现另一个喜欢他、他也喜欢的女孩儿,如果那个女孩儿不是你,你要一直逼迫别人一辈子吗?”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只要离开他就行。”

  我觉得无论如何我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她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别人不照着她的做,她就使用一些下作的手段逼迫别人,这跟地痞流氓强盗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凭什么?”我憋了一肚子气,“凭什么你说离开他我就离开他?”

  “那你就试试!”她又拿眼狠瞪着我。

  “你简直太霸道了,而且不可理喻,真没法跟你沟通!”说罢,我转身跑下楼梯。

  为了防止尤美继续给我找麻烦,我尽量控制一个上午去一次厕所,每次去一定让燕晴在门口等着我,如此一来,再没有被堵在厕所的事发生。几天过去,大概风平浪静,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去上厕所,门把手再一次扭不动,我不由不惊慌,刚想同前几次一样从里面撞门,一盆凉水突然从天而降!

  震惊、愤怒,“你就试试!”她恶狠狠地话尤在耳边,偏偏上课铃声响起,我带着满身的颤抖与湿漉漉的头发,宛如一只落汤鸡般慌乱地站到门口,老师同学们见到我讶异得张大嘴巴。“张喜善,你去洗凉水澡啦?”班主任问完,班里同学哈哈大笑。

  我低着头回到位子,一坐下来,燕晴惊讶地悄声问:“怎么了你这是?不会真在厕所洗凉水澡吧!”

  “你脑子里装的是猪脑花吗?”我怀疑她脑袋里的弦儿又断了一根。

  “谁知道你在厕所天天干什么,每次都这么晚出来,不会是便秘吧?”她睁大眼睛好奇看着我。

  “想知道?”我问。

  她躲在书架下骨碌着眼睛点头。“来,耳朵伸过来。”我招呼她到我们俩儿书架的中间地带。

  “滚!”

  正上着课,趁老师转头写板书的间隙,傅岳突然用背抵住我的桌子,手揙着悄摸摸将一张纸条放到我的桌子上:“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怎么弄成这样?”

  “没事儿,不小心弄得,放学再说,听课!”我很委屈,可委屈得不是时候。

  “阿嚏!阿嚏!”我在前面走,趁着没有其他人,傅岳跟上来。

  “来,穿上!小心感冒!”见我在打喷嚏,他立即把衣服脱下然后披到我身上,冬夜的寒冷萧瑟足以摧毁人所有的意志力,寒风的加持更让人难以忍受,他里面单衣薄衫,伫立在寒风中,脸颊立马被冻得通红。

  “你赶紧穿上,要感冒了!”我赶忙脱下衣服披到他身上,“怎么能把外衣给我,你冻死了我怎么办?”

  他穿上衣服又像上次一样把我拉进他的怀抱然后把我裹起来,冷冰冰的脸贴到我脸上说:“我怕你冻死,索性先冻死我自己!”

  “我不许你冻死自己,听不听我的话?”我挣开嘟嘴仰头看他。

  他不说话,我还在好奇,他一下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