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四章 笑你不自知

　　“呵。”素影忽然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素影这一笑，吴文昊气势一弱，莫名的有些怀疑。

　　“我笑什么？”素影抬起头，无比认真的看着吴文昊。

　　“我笑你啊。”抵着墙的脊背离开墙壁，脚步轻轻向前一迈，两个人的气势瞬时间逆转，吴文昊退后一步。

　　“笑我什么？”

　　“笑你不自知啊。”素影唇角带笑，那笑却看得吴文昊心里发紧。

　　“知什么？”

　　“世人皆知安定候府的三小姐苏莹月与你有婚约，世人亦知你早已另娶他人，世人嗟叹苏小姐可怜，小小年纪香消玉殒，而你亦是背信弃义不足一年便另娶，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之间缘分已尽，偏你还在守着新妇念着亡人，说自己有苦难言，一副受人所逼的样子，那么，你到底为她做过什么呢？”素影一步步向前，吴文昊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腿一软坐到了那稻草床上。

　　“这样的你，难道不可笑吗？”素影俯视着吴文昊褪去血色的脸，这就是现实。就像吴府的案子，能查多少，能公布多少，能查到些什么，都已经是注定的了，无论你想说什么，你想做什么，在吴府被查的那一刻开始，都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了。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偏你自欺欺人，一边说着自己的无奈，一边无动于衷，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应该做什么？”素影转身，看着监牢里那一扇小窗透进来的淡淡月光。

　　“我没有，我也努力过。”

　　“努力？你那些努力，现在想想还好意思说出口吗？”

　　“······”吴文昊看着素影的背影，和记忆中的背影何其相似，可是她说的没错，自以为的那些努力，现在想想，甚至都不如周鸿欢所做的一切。

　　“你说的没错。”吴文昊无力的站起来“是我愧对她。”

　　“你有愧的又何止是她？我记得初见时你就将我错认成了‘月儿’，那你的夫人又算什么呢？据我所知她对你倾其所有，如今也陪你锒铛入狱，可你心里装的又是谁？”

　　“我与她说过”

　　“不管说过什么，她的一生都是错付给你了，今日你又在这里对我说这些。”素影转过身，看着吴文昊，这是她曾芳心暗许的那个少年，只是命运将他们变成了两种不同的人，注定再也没有交集。

　　“你若是说完了，我便走了。”素影抬步便走，还说什么呢，过去的再也回不去，今后的岁月各自走各自的路，年少的情感都留在了旧时光里，就这样吧，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等等。”吴文昊看着素影，他不想她就这么从眼前离开，可是他却无法留下她，只是若让她这一走，他忽然觉得心底里有什么东西彻底死去了。

　　“还有事。”素影已经跨出了牢门，脚步虽停了下来，但是她并没有回头。

　　“你······是月儿吗？”这是这几个月来一直困在心底的心魔，一次次浮出水面，一次次又被压在心底，那触不可及的祈愿，遥不可及的念想，此刻终于说出了口。

　　“月儿······已经死了。”

　　死在了五年前的那场大火里，死在了那些不可说出口的野心里，死在了那些永不见光的秘密里，从此以后，这世上没有月儿了，此后不管前路如何，我们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各自珍重吧。

　　红色的披风被风带起，在昏暗的天牢里划出耀眼的弧度，直至在转角消失不见，吴文昊愣愣的看着那火红消失的方向，心底终于还是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