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把每日的安胎药熬好放在了甘棠面前,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等着甘棠喝下。
甘棠睨了一眼那碗黑漆漆的药,突然不怎么想喝。今日孕吐实在厉害,她什么东西都吃不下。“放这儿吧,你可以去忙你的了。”
“夫人,趁热喝了吧,凉了更苦。”刘妈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圈汗,话都差点说不利索。但是她知道若是自己表现得太过于紧张那么一定会找人怀疑,所以暗暗稳了稳心神,“夫人要是嫌苦的话,我这儿有颗糖。”
她掏出一块黄色的糯米糖来。
甘棠觉得新奇,“你身上怎么会有糯米糖?”
“买来给小孙子吃的,小孩子就喜欢这些零嘴。”
提起孩子,甘棠眉眼弯了弯,笑得一脸温柔,“是啊,小孩子大多贪嘴。”甘棠端起来药碗,与刘妈闲聊着家常,“家里最近可好?”
刘妈想起嗜赌如命的儿子、日日以泪洗面的儿媳,还有经常饿的吃不上饱饭的小孙子,回了一句,“都好。”此次若不是北筝的钱救了她儿子,后果怕是不敢想象。
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们常常会忘了那些小的帮助。是甘棠在听说了她的故事以后,不顾她做事不力毅然雇佣了她,而且是以市场上三倍的价格付给她工钱。也是甘棠在听说她小孙子病了以后,特意去看了,免费为他们抓了药。
可这些,都填不平她儿子那个无底洞。所以,需要更多的钱,来填。而这个人,恰好是北筝,好像不是甘棠。
甘棠捏住了鼻子,一口喝下,苦得皱了眉,“那就好。”
刘妈把糯米糖递上去,收了药碗,“夫人咬一口吧,含着也好,化化苦味。”
甘棠丝毫不怀疑刘妈的用意,笑着拿过来,咬了一口含在嘴里。
刘妈笑了笑。转身的那一刹那,额头上一直悬而未落的那滴汗珠顺着她的眼角迅速滚落,刘妈抬手擦了擦,掩饰了自己的慌张。
北筝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刘妈出来,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吃了没?”
“吃了。”
“亲眼看着吃下的?”
“亲眼看着吃下的。”
是的,东西加在了那个糯米糖里。
北筝从袖子里又取出一袋银子,手却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刘妈不懂她的用意,明明说好办成以后会全部结清的。但她相信北筝只是想为难她一下,所以她把药碗放在地上,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才伸了两只手捧着去接。
北筝厌恶地看着她,如同一头雄狮不耻于一只蝼蚁,“懂怎么说吗?”
刘妈急急地点点头,“懂的,懂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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