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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空谷幽幽

三人经过合作退敌,虽然同时都被敌手打败,可互相也有了些志同道合之感,在三人互相的寒暄中流木也了解到了其余两人的身份。

  红衣女子名叫赵飞燕,京城人士,此次是听说君子门在南方有所踪迹,所以前来凑个热闹,而那名年轻的剑客叫做李应,来自幽州城,这次是随师傅出来历练的。

  “你要去京城?”赵飞燕很是惊讶:“你不知道现在京城不太平吗?”所有人都知道这几年京城的暗流涌动,这次说是出来凑君子门的热闹,可也是家里的人让她出来避避风头。

  “自然知道。”流木也很无奈,他听了不少关于京城不太平的说法了,可没办法啊,这么多年以来自己第一次有了家人的线索,流木可没那么多时间去等,再说了,记忆中他的父亲可是被围攻的,如果真的和京城有关,那么这次混乱的京城更适合他去调查。

  “看来流木兄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了。”郭升很了解这种无奈,他不也是在无奈中被师傅逼着下山历练吗?!

  “是的,这时候虽然局势动荡,但对我来讲也未必是坏事。”流木只能苦中作乐,希望一切顺利了。

  接下来凶手的处理就和他们的关系不大了,毕竟江湖人不过问庙堂之事,这次插手也只是因为被卷入其中了而已,说来这个凶手也是倒霉,如果他能晚一天动手,他们三波人都会离开,可偏偏就要在这时候动手,要不是三波人中的高手都闭了心神,恐怕他在当天夜里都没机会出手。

  “公子,这人为什么要去杀人啊,你知道么?”在继续行走的马车上,小丫头问着流木。

  流木虽说没怎么去过问,不过此人也算是经他的手抓获的了,所以还是知道些内情的:“没什么稀奇的故事,无非就是家中结仇,凶手学成归来,而后报仇而已,两家好像是有世仇的,具体的也没问,跟咱们没什么关系,总之就是仇杀就对了。”

  “有仇恨真不好。”小丫头悻悻的说到:“还好我们没和什么人结过仇。”

  流木挑了挑眉没说话,说小丫头每个人结仇他相信,说自己没仇人,恐怕连自己都不信。行走江湖这么久,既然帮了人,就一定会得罪人,流木虽说至今没杀过人,可打伤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肯定有人不忿转而恨他的。

  “还是不跟小丫头说了。”流木看着对仇人之类的事情担心的小丫头想了想还是不说了。

  “诶,对了师傅,你认为跟我一起对付那个凶手的两个年轻人怎么样?”流木转头问道洛林他想听听自己的师傅对两人的评价。

  “弱。”平淡的语气却仿佛有些满满的嘲讽与不屑。

  “呃!”流木拍了下额头说到:“师傅,不是跟你比,是评价一下他们在年轻人之中的样子。”

  “天才。”洛林想了想做出了一个不低的评价。

  “跟我相比呢?”流木来了兴致,想知道自己在洛林评价中的地位。

  不过很显然洛林并没有理他这个无聊的问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后就闭目养神了。

  流木自讨无趣就又转过身去调戏小丫头了。

  …

  无独有偶,在另外的两行人中的年轻人也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九叔,你说你两个年轻人怎么样?”赵飞燕和他的九叔骑在马上缓缓地沿着道路行走,他们没有固定的目的地,所以也不急着赶路。

  “两个年轻人都是少年人杰,不过我在意的是他们的长辈。”九叔很显然对年轻人的关注不大,他见过的年轻天才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没成为真正的高手之前是入不了他的法眼的。但是他们身边跟随的长辈可足以令他关注。

  “哦,长辈有什么关注的,九叔你不也是和他们一样强吗!”赵飞燕毫不在意,强悍之人她自然尊敬,可还是同龄人更有话题点。

  “我不这么认为。”九叔否定她的说法,他眉头紧皱,在想着两人出手的瞬间,结果令他既惊骇又沮丧。因为他发现他根本没看清两人的动作。

  “嗯?”赵飞燕可是知道自己九叔的能耐的,一般所谓的江湖名宿他可根本不放在眼里:“不会吧,那个老爷子和那个红发人有这么强吗?”

  “不好说,不过还好,现在我们是友非敌,用不着担心。”九叔故作轻松说到,虽然现在是朋友,但是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他所担心的不是两人比他功夫高,而是这两个人他根本不知道是谁,他又不像三个年轻人那样一场战斗就找着了知音,可以去问长问短的。

  “我就说嘛,别管了,我们只见了一面,也仅仅只知道对方的姓名而已,说不定一辈子都不见了呢,杞人忧天可不好。”赵飞燕是天生的乐观,虽然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还是很单纯,而九叔作为长辈又怎么蒙对这份单纯过多指责呢。

  “好吧,走了。”赵飞燕说完,策马前进。

  …

  大雨之后即是烈日,而李应师徒二人却在这烈日之下缓缓地行走,丝毫不惧烈日之威。

  “李应,你是不是不明白自己跟他人的差距在哪?”老者看着一路上咬牙不语的徒弟说到,老者看的出他心中的纠结和郁闷。

  在前方默默忍受烈阳烧烤的李应立身回头,看着老者希望得到解答。

  “你可曾想过其余两个年轻人在和你一样失败后的样子?”老者没有直接说,而是让他想想和他自己面对一样情况的同龄人。

  李应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愣,而后回想三人在凶手被前辈们制服后的样子,自己很沮丧,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如江湖上的其他人,而那个姑娘赵飞燕,好像先是对自己九叔出手而洋洋得意,而后又对着流木的师傅流口水。一边的流木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剑的方向,好像还和自己讨论了剑法之类的问题,自己当时神情恍惚,没怎么听进去。

  此时想到这里的李应恍然大悟。

  老者老者他的望着就知道他已经想通了:“你们三人在年轻一辈本就是强者,不必为了一次两次的失败而去自责与怀疑自己,你现在需要的不是修身,而是修心了。”

  “常年处于门派之中,徒弟本不知修心重要性,多谢师傅提点。”李应本就不是笨人,师傅此次带他下山恐怕就是为了让他了解修身和修心的区别与相连。

  “走吧。”

  在这条炎热的路上,还是一老一少的身影,不过很显然,现在他们身影显得轻松了许多。

  …

  “空谷幽幽,将军绝响。少侠,要不是我看着你们有不小的本事,我可不敢在这夜间来这里。”马车行至一个小峡谷的时候,天色转暗,可此地前后没村没店的,就是想歇息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好抓紧时间赶路,而流木坐在车里闷热了一天,趁着夜晚清凉出来陪车夫坐在了一起听着车夫讲这里的故事。

  不过车夫这样说着,对面就驶过来了一辆马车,缓缓而过,流木很无奈的看着车夫,车夫也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咳嗽两声以缓解尴尬。

  “那个,这只是个传说,当不得真当不得真。”车夫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流木也没追究,一个翻身坐到了车顶,感受着晚风的清凉。风灌入峡谷的“呜呜”声,很像是苍凉悲壮的号角,那树叶被吹出的“飒飒”声,又像是将士们的喊杀声。

  “空谷幽幽,将军绝响。”流木淡淡的念到这句话:“看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马车就这么走着,淡淡的雾气开始凝结,耳边的呜呜声却越来越清晰,本来还算是皎洁的月光显得如此的暗淡。

  “不对。”这样情况越来越明显,流木甚至看不见了地面。

  “车夫,这是怎么回事?”流木急忙问着车夫:“怎么会起这么大的雾。”

  无人应答。

  正当流木想下去看个究竟的时候,随着一阵马的嘶鸣声,马车晃荡不堪,直接将流木掀翻到了地上。

  流木顾不得去观察四周,他怎么也想不到出了什么事情,他顺着马逃走的方向去追,可仅仅数息之间,马和马车就没了踪影。

  流木向前奔跑着,喊叫着师傅和小丫头的名字,他不明白怎么突然什么人都没有了,唯有耳边的号角声,喊杀声一直存在。

  不知道跑了多久,有一个时辰了吧,雾气更浓了,流木看不见四周,也无法判断自己经过的时间,他很迷茫,感觉自己孤独又无助,就像父亲刚刚走的那时候,一个人在房间里,四周悄无声息,胡思乱想。

  他蜷缩成一团,感到全身冰凉,他看不到四周,甚至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那么无用,他想闭着眼,就这么睡过去。

  “哒!哒!哒!”铁器碰撞地板的声音脚步声传来,不知为何,流木看此人看的如此的清晰,古代的铠甲,扑面而来的历史气息,一把锈迹斑斑的长矛握在他的手中就这么站在流木身旁。

  “这是死亡,就来吧。”流木不想反抗,如果可以就这么睡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