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耽阳和陈思在影风楼的厢房里,陈思也同样不解林耽阳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她问道:“夫君,林焕会大人犯了什么罪?”
“内室就不要问朝中之事,知道吗?”林耽阳温柔地对她道。“你就把身子养好,让林家子孙平平安安地就好了。以后这些局可以不参加就不要参加了。”
“可是我在府里闷得很,只是想出来透透气。”陈思嘟嘴道。
“等你把孩儿生下来,你想去哪我陪你去!”林耽阳按下了她嘟起的小嘴。
“六郎,这可是你说的,不要骗我!”陈思一听高兴了,搂着林耽阳的脖子好一个亲热。
“嗯,不骗你!”林耽阳反抱着陈思,让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门外,平生敲门道:“公子,夫人,玉笙姑娘寻你们来了,看来是有急事!”
“六哥哥,夫人,你们快回府吧!”玉笙站在门外喊道。
林耽阳扶着陈思走了出来,问:“怎么这么急急地跑来了,府里有事?”
玉笙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林耽阳的脸瞬时就拉了下来,闷声喊道:“平生,你送夫人、玉姑娘回府,再牵匹马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陈思奇怪地道。
“没事,你和玉妹妹慢慢回府,府里的事情你不要多心。”说罢林耽阳绝尘而去。
玉笙扶着陈思上轿,陈思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拉着玉笙的手,道:“是不是因为赵娘子?”
玉笙不晓得陈思知道多少内情,安抚她道:“夫人不必多想,赵娘子、平生都是六哥哥的贴身仆人,三人的感情要好,赵娘子因为你们出去赴宴了,想偷个懒,被李妈妈逮住了,主母可能想着最近奴婢们都有些惰性,想杀杀这些风气,不碍事!”
陈思听罢,并不说话。
林耽阳到了府门前,把缰绳甩给了家丁,一路小跑到了林舒云房中,就听到了林舒云说要把赵玲珑卖出府的话,他喊了句:“我看谁敢!”
掀帘进门,看到了跪在地上满嘴是血的赵玲珑,也看到了满脸怒气的林舒云。
林耽阳道:“大姊,您这是何故?”
“这你得问她。”林舒云说罢指了指赵玲珑。
林耽阳看着赵玲珑,和颜悦色地问道:“赵娘子,你怎么惹主母生气了?”
“回公子的话,我知道您和夫人出府赴宴,就想偷个懒到后花园,被李妈妈看到了,李妈妈就把我送到了主母面前。”赵玲珑也不恼了。
“大姊,这不是什么大事吧,奴婢偷懒这不是司空见惯的事吗?何必这样劳师动众,又打又骂的?传出去可不好听。”一路赶过来的林耽阳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咕噜噜地喝着。
“李妈妈,你和崔妈妈还有其他人先下去吧。”林舒云遣了众人。
屋里只剩下三人,林耽阳走到赵玲珑的身边,欲扶起她,却看到了地上的“约法三章”。
林耽阳拿起来一看,顿时火冒三丈,他对林舒云道:“大姊,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是请赵娘子自己说吧。我可没有赵娘子如此有素养,在府里可以把你耍得团团转。”林舒云鄙夷道。
“赵娘子,这是什么?”林耽阳扶起了赵玲珑,替她擦了擦嘴角的血。
“这是随你上京赴考时,主母担心我对你处心不良、想上位,逼着我写了这个,才让我随你上京的。”赵玲珑讲得理直气壮。
“一派胡言!”林舒云猛得摔了茶杯,“你说我逼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当初如果不是父亲将你从你舅父家带回来,恐怕你早已沦落成风尘女子了!还容得你在我这里说三道四!”
“主母,您说这句话前可得三思了。当年的事情,恐怕你知道的不多吧!”赵玲珑拧过头去不看她。
“你!真的太放肆了,六郎未娶妻时,我就已经担心你这个风骚的小蹄子会对六郎做出什么不良举动,还好,你懂得自制。六郎娶妻了,你还心存侥幸,你还要出什么招来破坏人家两口子的幸福?”林舒云颤抖着说完了这些话,跌坐在罗汉椅中。
林耽阳听罢,太阳穴更疼了,他对着林舒云跪下,道:“大姊,赵娘子对我很重要……”
“很重要?六郎,陈思才是你的正室,赵玲珑算什么东西!”林舒云打断了他的话。
“大姊,我带她回来的那晚,您答应我的那些话,您都忘了?还是当时只是敷衍我?”林耽阳问道。
林舒云当时的确只当弟弟是随口一说,想着当他阅遍世间繁华,过尽千帆,把陈思领回了家,如今也有了林家后嗣,就会把这个奴婢忘了,谁知道这个弟弟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六郎,如今夫人也有了你们自己的骨肉,你正当盛年,有个七情六欲,大姊也不是不体谅,但是你非要选她吗?”林舒云反问道。
“大姊,您说得对,我非她不可。”林耽阳望着赵玲珑道。
赵玲珑心中暗喜,但她知道自己不应表现出来,仍然低着头不说话。
林舒云一拍桌子:“六郎,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为什么总要袒护这个小蹄子?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
林耽阳盘算着按照平生的速度,陈思和玉笙约摸着要回到府中了,他道:“大姊,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她,一定要给她下不了台阶,您对府中的其他仆人并没有这样啊?”
“这个奴婢,我一直都不待见她,自从,自从……”林舒云一边说,一边喘着气。
“自从什么?大姊,既然您这么不喜欢赵娘子,一定要把她送出府去,那么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这样可以吗?大家都退一步,可否?”林耽阳拍着林舒云的背,说道。
林舒云道:“你办,你怎么办?”
“赵娘子对我有莫大的恩情,你要将她卖予人牙子,我是不答应的,我在府外给她置办一处宅院,可否?”林耽阳望了一眼赵玲珑,道。
赵玲珑听了,偷偷地抬起头看了看林舒云的脸色。林舒云过了一会,才道:“也罢,只要这个奴才不要在我眼前晃悠。赵玲珑,你听着,现在夫人大着肚子,我先不和你计较,以前的事,咱们秋后再算!”
李妈妈为了不给陈思造成惊扰,对府中各奴才都要对此事不得议论,一经传播,立即遣出府去。
陈思回到房中,云箩立马关上了门,悄悄地在她耳边道:“小姐,赵娘子被主母遣出府了,听芳苓说,当时是想让崔妈妈找人牙子把她卖了。大人怜惜她,和主母大吵了一顿呢!”
陈思惊道:“只是偷个懒而已,她是我房中的奴才,怎么能这样呢?不行,我得找大姊理论理论!”
“别去别去,李妈妈说了不让我们这些奴才们再在院子里传播这件事,如果说了,就和赵娘子一样的下场!”云箩拉着陈思道。
“大人呢?公子哪去了?”陈思四周望了望空空的房间。
“大人和主母吵了一架后,说要在府外给赵娘子安置一间宅院,想必是找去了。”云箩把这话说得云淡风轻。
“什么!你说六郎出去找宅院安置她?”陈思听得惊慌失色,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云箩和其他侍女们忙又是灌水,又是按人中的,好一会,陈思才醒过来,喃喃地哭道:“他,还是觉得赵玲珑比较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