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在省内的超然地位，简珏所在的J大假期是出了名的短，这次更是只有短短二十天，再排除掉简珏要提前返校，为晚会排练和为自己的赚钱大计做准备的时间，这次简珏只能在家待一周。归家心切的某简在考完试的当天就包袱款款的跑到火车站捡票去了，捡到哪趟车算哪趟，反正博城离新市近，要出省的火车九成九都要经过博城。
“爸，妈，我回来啦！”简珏进门把背上的包一甩，直接摊在了沙发上。等了一会儿，居然没人理自己，这才发现家里根本没人。
“咦？人呢？”进屋转了一圈，挠挠头。老妈去年就退休了，平时除了买菜很少出门，老爸上四天班休息四天，自己算好了日期，这两天也刚好在家，这两人去哪了？真该给他们都把手机配上！简珏忽然想起前阵子外公外婆查出了肿瘤，是不是两人去医院了？这段时间简珏忙，和爸妈联系时也就是问问身体怎么样，连外公外婆住哪家医院都不知道，真是够不孝的。简珏赶紧从包里掏出装比赛奖金的信封，随便拿了个小包就出了门。既然不知道老人住哪间医院就先到家里去看看。
外婆家离自己家并不远，走路也就十分钟的样子。一路上看着周围的熟悉又陌生的景色，简珏心里百味杂陈。十几年的时间让博城的变化很大，房地产泡沫一次次被吹大，19年时，连博城这个三线城市都建起了无数的高楼大厦，城郊的农田也被盖成了没人居住的高楼。而十多年前的博城，还是那个夏季绿树茵茵，冬季白雪皑皑的小城。博城的城市规划很有趣，整座城市几乎是泾渭分明的分成三个片区，靠近火车站的是铁路地区，顾名思义，铁路沿线就从这个地区穿过，属博城铁路局管辖；在铁路地区北面一条马路之隔就是属地方管辖的地方地区；地方地区的东北面就是属于兵团和地方驻军管辖的兵团地区了。简珏的父母和爷爷辈都是从外地修铁路迁过来的，全家上下大都在铁路部门工作，外公和爷爷都是铁路退休职工。简珏的爷爷奶奶去世早，父亲是爷爷家的老小，上面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这边目前还住在博城的，就只剩简珏家和大姑家了，两家关系非常好，大姑就像简珏的另一个妈。而外婆家则正好相反，除了唯一一个舅舅把家搬到了新城，其余的几个姨家都住在博城。简珏是外公外婆看着长大的，所以和外公外婆更亲些，和舅舅姨姨就要疏远很多，在新城的时候也只是过节的时候才去舅舅家转转，而自从重生回来后还没见过自己的这些亲戚呢。
外婆家就住在离铁路边不远的一个小区，每天有火车经过的时候都能听见车轮摩擦钢轨的声音。简珏拎着包，小跑着到了外婆家门口（铁路上的老房子都是带院子的小鸳鸯楼，一个楼门两户人家，两层楼前后两个楼门），试探着推了推，居然开了！
“妈，没事，就是个小瘤子，动个小手术去掉就行了，花不了几个钱，你放心，啊！”这是老妈的声音，看样子是外婆不愿意住院，怕花钱。
“我没事，让你爸治就行了，我这过段时间再去治。”是外婆的声音，听起来老太太还挺有精神。
“那可不行！”简珏关上门，边往里走边插嘴，“外婆，小瘤子虽说不严重，可它会长啊！要是拖成大瘤子了那治起来可就贵了！”
“小珏回来啦！”三个姨、姨夫和爸妈都在，连舅舅都回来了。
“嗯，姨好，姨夫好，我刚下车！怎么外婆还没去医院啊！”房间里没有空余的凳子了，简珏只能把包放到外婆的床上。
“呦，我家小珏回来啦！快来让外婆看看！”靠在床上的外婆连忙坐起来，拉过简珏的手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嗯，我家小珏又漂亮了，就是瘦了，是不是在学校吃不好啊！”
简珏大咧咧的另一手搂着外婆的肩，蹭到床沿上坐下：“放心吧外婆，我这身体可是养的棒棒的，倒是你，你又不听话了啊！不乖乖到医院看病！”
“就是，小珏，你可得说说你外婆啊，她可最听你的，我们天天来唠叨，唠叨了快两个月了都没说动她！”二姨担心的道。
简珏点点头，低头想了想，又对老妈说：“妈，我刚下车，还饿着呢，你和姨、姨夫们吃了没，要不先弄饭吃吧，我和外婆聊聊。”
老妈看出简珏是有话想单独给老人说，连忙引着几个弟妹、妹夫去了院子里。
外婆个睿智的老人，祖上曾是大地主、中医世家，后来败落了，家里虽奉行医术传男不传女，但女儿们都开过蒙能识文断字。简珏帮外婆理了理头发，看着外婆的眼睛道：“外婆，你不去医院治病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外婆笑了笑，拍着简珏的手说：“小珏啊，你妈她们都瞒着我，可我心里明镜似的，我这病肯定不简单，不然你舅也不能请了半个月的假回来。”
“那不也还是没能扭过您！”简珏无奈，就知道老太太心里什么都明白。
“唉！小珏啊！你姨姨、舅舅家的情况我都清楚，咱们就是普通人家，这要是个癌呀什么的，我都听说了，没有个几十万的治不好。再加上你外公的病，这不得把这几个小的家都掏空啊！”外婆擦擦眼角，叹了口气，“他们不说，我就当不知道。我老了，这老了老了，别再给他们添麻烦！”
简珏听的鼻子一酸，老一辈的人就是这样，什么都替儿女着想，生怕给他们添麻烦，从来不为自己想想。现在知道了，和自己想的一样，都是钱闹的，只要解决了钱的问题，外婆就会去医院了。
“外婆，钱的问题你不用愁，你外孙女能挣！”简珏决定给外婆画个大大的馅饼。
“你？”外婆疑惑，“你还上学呢，挣什么挣？我可警告你啊，你小丫头可不能耽误学习，去学人家打什么工，耽误了学习，毕不了业，看你怎么办！”说完用手指用力点了点简珏的额头。
“哎呀，外婆！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嘛！”简珏赶紧为自己打包票，“你外孙女能着呢！”说完，拉过一边的包，掏出装着那一万块奖金的信封。一万块，并不多，但架不住简珏能忽悠啊！从某简嘴里绕了这么一圈，这一万块就不是校园歌手大赛的奖金了，而变成了她实习单位给的奖金。
“外婆，你是不知道，这公司正在发展期，我出的这个方案，一拿出来就被他们的高层看中了，他们公司的老总真心说话算话，拿出来的方案只要被采用就会给奖金，这不，刚拿到奖金，我还想给您买点好吃的呢，就随身带着来了。”简珏笑着把信封塞进了外婆手里。
“这···”外婆看着信封愣住了，很快又回过神来，“小珏，这是你打工赚的？这可不行，外婆怎么能要你的钱！还有，这样打工会不会耽误学习呀！不行，可不能耽误喽···”
“外婆！”简珏生怕外婆说出不让她去工作的话，赶紧打断，“这工作可是学校要求做的啊！虽然单位是我自己找的，不过这可是学校要求我们必须找单位实习的，缺了这个学分我可就毕不了业了！”
“真的？”虽然嘴上怀疑，可外婆已经信了几分，“可这是什么公司啊，这给的是不是太多了！”
“网络公司啊！网络公司现在最赚钱了。”简珏继续忽悠，“而且这钱可不是白给的，我的策划好他们才能给我啊！而且啊，我现在已经算是公司的正式员工了，这个月底我就能拿到这个月的工资了，再加上我策划方案的提成，能有二三十万呢！”
“这么多啊！”外婆惊讶。
“对啊！外婆，这些钱可就足够给您做手术的了，就算是不够，还有我以后的工资呢！”
“可是···”外婆还有些迟疑。
“哎呀，外婆，你放心吧！医药费的事就交给我了，也不过就是我一两个月的工资。”简珏拉住外婆的手，继续劝道，“而且您想想，您这病，现在还不严重，越早治就越好治，您应该也打听过了，这离上次检查又过了这么久了，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万一要是严重了怎么办？”
外婆居然撇了撇嘴，说：“你放心吧！我答应你舅至少每半个月去检查一次，他才肯回新市上班的。这不昨天才检查过，要是有变化，你妈他们肯定直接驾我去医院了，哪还能天天跑这来磨我的耳根子!”
“外婆，还不是您让他们担心了！这看病的钱不是问题了，咱们早点去医院吧。”
“这···你让我再想想。”外婆已经动摇了。
“好！那咱们现在先吃饭。”简珏知道，现在最好让外婆自己考虑，说多了反而不好，索性结束了话题。
在外婆家吃晚饭，简珏就拉着老爸老妈回了家。那一万块钱外婆说什么都不要，简珏原样又装了回来，到家拿着忽悠外婆的那些话把老爸老妈又忽悠了一遍。不过爸妈这关可不是这么好过的，从工作内容到公司性质把简珏问了个底儿掉。某简这次可体会到了什么叫：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掩盖。就在简珏快要撑不住自己招了的时候，简爸一脸欣慰的说了句：“小珏真是大了，比你爹妈有本事了！好！”说完顿了顿，又嘱咐了一句：“小珏啊，要记住，心里有个准绳就行，只要不违法，不违反道德，你就大胆的去做。爸妈相信你。”
某简一听，眼泪差点流出来，心说：您可真是我亲爸啊，这总结下的太及时了，再说下去真就露馅了！赶紧立保证书：“爸、妈，你们放心，凭你们丫头的智商，哪能做违法乱纪的事！”
头一天编了几个小时的谎，用脑过度，第二天睡到快十点，还没起床就听老妈來喊自己，说是外婆同意去医院治疗了。之前外婆固执的不肯住院治疗让子女们伤透了脑筋，怕简珏这帮小的担心不敢给他们说，现在不知道简珏和她外婆怎么说的，这一大早就同意了，简妈兴奋地拉着简爸就往简珏外婆家跑。
挂号、入院、缴费、检查···一气呵成，由于之前的准备充足，费用直接缴清，很快就排定了手术和放、化疗的日期，不过这一下子就把自己和姨姨舅舅这几家掏了个精光。大家很默契的瞒着两位老人治疗费用的事，只是不知道老人从哪知道了治疗费用不菲，这弄得外公外婆天天找简珏聊天。怕老人担心太过，影响病情，尤其是外婆，她的病相对来说更严重，弄得简珏也开始紧张起来，天天跑到大姑家的电脑上去盯着股票，还和外婆拍了胸脯，保证费用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