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崩溃离析,桃花瓣儿变成了冰渣子,剧情是这样发展的?!
反派脸一沉,阴云密闭,顷刻之间似有大雨来临。
“我说的……是……是实话啊……”貌似自个儿讲错台词了,白一心有一丢丢小紧张。可自己多少分量白一心还是明明白白的,就这一把白一心随手一撕就掉的劣质布料,怕真的受不住她的重量。
“我……对不起……我一个小小的小坏人……不听话……就就带乱了大家的剧情……”白一心勉强试着辩解一下下,不敢直视大恩人的脸。
“麻利点儿,把手伸上去。不然你信不信本王立刻把你丢下切喂鱼!”南名晚的手故意松了一把,底下的水还帮着拉了白一心一把下去。
遭遭遭,反派家的鱼也叫旺财,白一心立马乖巧听话努力伸出手让人把她拉上去。
“终于上来了,我的钱~”白一心从护栏上爬了下来,衣裳打湿了一大半一挤全是水,可转念一想反派还没上来。
“不行不行,殿下还没上来呢。”刚落地的白一心又要爬上去,手一拍到栏杆上就准备翻腿上去。可手底下冰冰的,软软的,不至于这么巧吧……还是两只手都拍到了反派……
“嘶~”抓了白一心那么久,手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白一心这么大力一拍,差点儿把自己给交代下去。
“殿下,对不住,对不住。”白一心立马将手蹄子从南名晚手上拿开,让道给他下来。手一挪开,南名晚手臂发红,微微颤抖着。
“这个白一心,再有下次本王非亲手把你丢下去不可。”正想着,忽然右手被两只小手抓住了,然后就不受控制的被拉了上去,南名晚奇了,九州的力气变这么大了?
“殿下您小心一些。”九州和云府目瞪狗呆,看着白一心一个小身板把南名晚拖了上来。
“白一心?!”爬上了护栏,白一心还在往下拉拉,南名晚没站稳整个扑了下去。九州和云府分明是可以接住自己的,这时候偏偏往外圈退了几步,让开了去。
反派只能……跌到了白一心的怀里……
呃……还真有些重,白一心抱着反派的腰肢轻轻悄悄的将人放了下来,就像是她下水把反派救上来的一样。刚刚转换如此之快的几幕,白一心没觉得有半点儿不妥。
“白一心你信不信本王将你剁碎了去喂狗?”白一心就那样抱跟木头一样把那么大个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了下来,还一副不用感谢她的模样。好心好意将反派抱下来了他还一脸嗔怪,白一心前后都嗅到了一丝丝不妙的味道。
此时一辆马车也缓缓在将军府门前停了下来。
“小姐,将军府到了。”马童放好了马凳轻声道,云川率先出来掀起了帘幔,将北荷请了出来。
一袭雪罗白衣,一双皎洁白履巧罩着如三寸小莲的玉足,腰间淡雅的雪玉雕刻成半开的睡莲,步履行动之间轻轻的摇曳生姿。北荷被云烟搀扶着下了马车,云川连忙回去双手端着一个紫檀木盒出来。
如拢在云雾间的小仙,袅娜成姿,一步一步靠近将军府。
“姑娘有何事?”看门的下人也被此仙着实惊艳了一番,话语间也不自主的放得软缓了一些。
北荷微微一笑,柔声道:“小女丫鬟云川前些日子因受南将军恩惠,得以让南将军舍命相救,今日特带着云川前来谢谢南将军,还请通报一声。北荷在此多谢了。”
“好嘞,姑娘请稍安勿躁。”下人一路小跑进去禀报。
被舍命相救的第二个小女子正低头拧着衣裳上的水,活脱脱一只失足落水的毛耗子。
“殿下,有客人来了。”一个人影欢脱了跑了进来,九州一看,一定是女客人才会跑得这么欢脱。身后披着的桃花斗篷一路拉着过来。
“请客人进来吧。白一心你先回去换衣裳,被客人瞧见你这幅模样,外人要怎么想我将军府。”
“好嘞,奴婢这就遁!”白一心提着湿哒哒的衣裳开溜,懒得和这些不懂钱的人一般见识,只是可惜了白一心唯一的那袋钱,瞬间又落回了穷光蛋战战兢兢的日子。
人走了,一只鞋子还丢在一边,南名晚垂下眸子,三分薄凉,七分要拉它的主子去喂旺财。
“鞋子!”
“好嘞,奴婢悄悄的来悄悄的走,不留下一只鞋子。”白一心立刻转身回来,猫着腰找到鞋子提着又跑了。
“这个白一心……”南名晚瞧着白一心跟作贼一样,留下一个越来越浅的大脚丫印子在地上。地上有些没扫干净的碎石沙砾,又有些风刮进来的枯枝落叶。白一心皮虽厚,披着一身湿衣裳在秋风里头奔,脚不经意就卡在了几颗沙子上。
“疼疼疼,我我我,忍忍忍。”身上没钱,说话没底气,白一心只能强忍着那只脚底板板时有时无的扎痛感,跑。
跑,跑,咯吱窝夹着鞋子,提起木桶,拎起打狗棒跑。
“殿下,白姑娘的药吃完了,还需要再去抓些回来吗?”九州问。
“她那样子你觉得吃药能管用吗?”南名晚咬牙切齿,灵魂从身后向下出窍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九州挠挠头,好像……药对白一心的确不怎么管用……还不如一顿饭来得痛快。
“白一心!”
慌乱逃命的背影一怔,定住了,身上的东西一股脑全掉了,不敢动。
“本王是要你把鞋子穿上!”
没要命,也没放旺财,白一心松了一口气,“遵命,穿穿穿。”抓起鞋子,提起那只脚套进去一半儿,拿起自己的家伙飞速——再遁。
一个见不得人的杂役丫鬟,难怪跑得这厮狼狈又迅速。
“这……这不是假借着南将军的名义,在外胡搅蛮缠,四处赊欠的十文钱穷丫头吗?”身后传来几句小看之言,却说得颤颤巍巍,不只是没底气还是不情愿,或是两者兼有。
“呵,岂止在外,在本王府上她也一样招摇撞骗,疯疯癫癫的。再说她挡的也是本王的路,关你们什么事了,难道你们的欠条将军府没为心儿销了?”
望着那小到一直耗子一般大小,左看右看最后继续往前跑的背影,南名晚话毕便收了浅窝淡笑。侧过身来漠然扫了一眼三人,九州从那正常如斯且没有一丝丝觉悟的冰雕脸上就晓得今天的这事要黄了。他家主子命里缺桃花,白白送上门来的也不会伸手拿着。
九州一脸恨铁不成钢,手都要替自家主子伸出去了——您拿着啊,伸手拿着就行了。
而刚刚讲话的并非是娉婷如仙还亲自端着木盒的北荷,是低着头站在北荷身后的云川。木盒还是有些分量,前一刻才到了北荷手里,云川的手还有些发抖,说了话之后战战兢兢拉着衣裳不敢抬头,身子更是抖得厉害。
“川儿,不可无礼,怎么讲话呢?”丫头的话明显触了南名晚的霉头,北荷回头嗔怒训了云川一句。“南将军宅心仁厚,救过你的性命,收留个无家可归的丫鬟也是情有可原,你怎可这般诋毁?”
“是,小姐,云川再也不敢了。”云川的头更低了。
“南将军,川儿无礼,北荷在此为她赔罪,还请您……”
“子不教,父之过。奴婢无礼,自然就是主子的过错,姑娘若管不下来,可交与本王府上的风轻之手替你管几日。”借刀,做戏,比白一心差了一些。毕竟这不是自家的府邸,北荷只能闭嘴。
风轻?风轻的毒辣手段可是只有白一心不太知晓,将军府里有这么一樽老虎,话里含蜜眼里带刀,浑身是毒刺。将军府还特意给她留了一处院落专门来训丫鬟。在风轻手里活着出来的,可谓是用失去三魂六魄的代价来脱胎换骨。论是只带刺的豪猪,一经风轻的手保准变成一身软毛的的白兔子。
当然唯一一次滑铁卢——白一心的这事有几年才能传出去,自然只有将军府的几个人知道真相。
“在将军府里头能在将军面前站着的丫头也只有白姑娘一人了。”九州嘀咕着,该到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拉了拉云府,示意此时该跪下了烘托气氛了。
云府得令,颤抖着低头跪下,求饶,“将军息怒。”
“这……”云川连忙跪下去求饶,磕头,磕头,又磕头,“南将军饶命啊,云川有口无心,饶命啊。”云烟也连忙跪了下去求饶。
“将军息怒啊!”九州大喊一声领着剩下的众人全跪了下去。这自家主子的面子,必须得全家总动员来撑着。
南名晚一身戾气,冷然如冰,虽近距离的同自己一起站在地上,却有种凌风而立不可亲近之感。北荷手心微微沁出了些许冷汗,来之前也做足了功课,传闻中的南将军虽不易亲近,但知情达理,处事当然,不至于如此黑暗孤傲,更不至于明着不给自己面子。
南名晚扫了一眼自家磕头的一群背景板,道:“起来吧,心儿大度,不会计较的。”
“谢过殿下。”九州率先拉着云府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又弯腰替云府拍了拍,演得这么好,云府这小管家该给大伙加钱钱了。
白一心大度——不见得?
要白一心大度,不可能!!!南名晚试着去让母猪上树去吧。
“阿嚏!哪个缺心眼的又在说我坏话,南反派?”白一心把湿了一半的衣裳扒下来。
“我的钱钱……”没有一分钱财,一身轻松。白一心凄凄切切,差一点儿就把自己的钱捞上来了,没钱让白一心在南名晚面前怎么挺直脊梁骨讲话?
呃……
“我怎么没看出来水那么深,那钱是小白莲拿来买我尊严的,丢了正好,我白一心的尊严又回来了。”
吃不到葡萄倒说葡萄酸,又没尊严又赔钱。
“还抢我衣裳,最好别让我第二次遇着你,尤其还穿着我的衣裳,还拿我当垫脚石去衬托你有多白,否则……论白莲,我白一心还不信有白得过我的!”
“我的钱钱……我的脸皮子……谁能再买一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