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知道

宋涵才刚下楼，便看见了像根棍儿杵在楼道口边的丁予。

　　宋涵转身调头就要往回走。

　　“宋涵？”

　　宋涵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认命地回头，看向丁予。

　　“早啊，丁予。”

　　丁予：“早。”

　　宋涵心中默默打着腹稿，想着万一丁予问起，该怎么解释自己刚刚的举动。只是一瞬，忽又觉得自己好笑，解释什么呢？下意识地反应找什么借口呢？

　　丁予：“你刚刚……”

　　宋涵：“你这么早在我家楼下干嘛？”

　　虽然知道答案，但宋涵还是问出了口。只是因为，她不想解释自己刚刚下意识逃跑的举动……

　　丁予：“等你……和贺齐一起上学啊。”丁予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主要，是担心许夏找事儿……”

　　宋涵“哦”了一句，又说，“你吃早饭了吗？”

　　丁予点了点头：“吃过了。贺齐他起了吗？要不要去叫叫他？”贺齐朝楼上看了一眼。

　　宋涵伸出手，低头看了下表，“不用叫，我出门的时候他已经在吃早餐了，等几分钟就该下楼了。”

　　丁予闻言点了点头，站在宋涵身旁边一起等贺齐。

　　才14岁少年的个子已经像抽条似的拔高了，虽没有立马长高到1米8那么夸张，但也高了已经一米六的宋涵大半个头了。

　　两人穿着一样的肥大校服站一块儿，只看背影，像极了浪漫青春故事里的主人公。

　　看正面……你会发现俩面瘫。

　　宋涵是因为，她思考问题时表情会比较严肃。

　　而丁予，纯粹是因为瞥见宋涵的表情，于是也绷着张青涩小脸装一本正经。

　　贺齐下楼，眯缝着眼，见楼道口立着的俩人极其熟悉。于是走到俩人斜前方，定神一看。

　　贺齐：“你俩，一脸严肃的，搁这儿干啥呢？”

　　丁予闻言看向贺齐，表情还没收回去，闷着嗓子说：“你下来啦，那走吧。”

　　贺齐一脸懵：“你这个表情，是要跟我干架？大早上的，这么凶的吗？”

　　丁予揉了揉自己的脸，“没，不是。”

　　宋涵看了眼时间：“走吧，还早，我们走去学校吧。”说着看向贺齐，“就当消食了。”

　　贺齐挠了挠头，嘀咕了一句“吃撑这么私密的事儿，都能被发现的吗？”

　　宋涵听到了贺齐的小声逼逼，没说话，只是看了眼贺齐在薄T恤下有些许明显的肚子弧度，用眼神告诉他为什么。

　　丁予顺着宋涵的目光看了过去，这一看，便了然了。

　　贺齐注意到两人的目光，“哼，你们好坏，这么不给人面子，好歹我也是你们学长辈的。”后半句，贺齐有些心虚，声音弱了下去。

　　宋涵突然很好奇，贺齐这不着边儿的跳脱性子是怎么混成老大的，年龄吗？宋涵叹了口气，不理他。

　　丁予：“好啦，我们走吧，不早了。”

　　贺齐嘿嘿笑了笑，拽了拽自己的斜挎背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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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煜难以置信地看着丁予，声音有些许不易被察觉的颤音。

　　陈煜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眯着眼看向丁予，“你……你骗我，你并不知道，你想诈我？”

　　陈煜：“对，你一定是想诈我，丁予，你失个忆，还学会给我来这套了？够黑的啊。”

　　丁予抬头看着激动得站起来的陈煜，一双眼睛红得有些吓人。陈煜看着这双眼睛，突然觉得，他……可能，真的都知道了……

　　陈煜看着这样的丁予突然哭了，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只是，很崩溃地流着泪，细碎的声音像从幼兽口中发出的一般。她茫然地抓着自己头发，倒靠向墙壁，一点点滑下跌坐在地上。

　　“你、你怎么就……怎么就知道了呢？她明明……她最不想……让知道的人……怎么就……你……”

　　陈煜慢慢变成一抽一抽地哭着，嘴里支离破碎地说着不顺畅的句子。过了很久，走道的灯光都暗了一个度，陈煜好像是哭累了，眼睛肿肿的红红的，发丝贴在脸上，嘴唇也干裂了。她靠着墙，感受着墙壁上瓷砖一点点渗入身体的凉意，她突然觉得很冷，打了一个哆嗦。却还是紧紧靠着墙壁，抬眼看着对面一样眼睛红肿的丁予。

　　丁予也哭过了，只是不像她那般。丁予只是落泪，然后又用双手抹掉，反复，一次，又一次。

　　“她不能有孩子了。”陈煜突然开口说到，声音有些沙哑得不成样子。

　　丁予伸手立马抹掉了刚溢出眼眶的泪“我知道。”

　　“她因为那件事，差点儿彻底毁了。”陈煜继续说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似乎有将身体，更努力地靠着墙壁。

　　“我知道……”

　　“她……不想让你知道的……她不想的……”陈煜说着，一滴泪滑过她的脸颊落到唇边，她微微伸出舌尖舔了舔，又抿了抿唇。

　　丁予一时没再说话，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