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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噩梦

从她的表情中,清渊看出了对自己的厌恶,可他不在乎,上前抱住那抹身子,就像小时候一样,将她搂在怀里,带出了屋外。

  这个男人很固执,就算她与小时候已经大不一样,就算渺音觉得自己与他不过就只有那么一小段回忆和相处时光,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就是不懂这样一个男人,为何偏生对自己如此固执,那时她不过就是个小女孩?他总不至于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吧?

  被男人禁锢在怀里,无法动弹,他的仙力远在自己之上,那股环绕的仙力压制,让她十分崩溃,除了冷脸相对,别无他法。

  他在小院里停下脚步,一个大大的亭子,四周都是桃林,亭子里安置了躺椅,摆放了许多的瓜果甜点,一旁还置了一把琴。

  把她放在躺椅上,他在琴边坐下,修长的指轻触琴弦,流泻出一股极轻缓的琴音来,悠扬婉转的曲调在空中回旋,有着稳定心神的功效,桃花瓣飘落在他身上,又有了初见面时的那股宁静和温和。

  男人边弹边轻语:“我听人说此曲可以安神,见你最近神思恍惚,精神萎靡,故而亲学了下,弹与你听,感觉可好?”

  渺音依旧冷着脸,不开口说一句话,眼神落在别处,出神。

  明知得不到回应,偏生还要问,这就是男人一惯的作为,每天面对自己这么一张死人脸,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受得了?

  琴音还在继续,温凉的风刮过脸颊,带来阵阵好闻的桃花香,合着轻缓的乐声,莫名有些倦意,在越加低迷的琴音中,那双眼渐渐抵抗不住的阖上了。

  她睡上了多日来的第一个好觉,梦到自己回了家,与父君母君一起赏着莲池新开的莲荷,金黄的鲤鱼跃的很高,在莲池中畅快的游走,蓝的天,白的云,一切都那么美好。

  醒来时,又是对着那张让人厌烦的俊脸,他目光深深的盯着自己,光怪陆离的光在他眼中汇聚,流转。

  这个人,她真的看不穿,也猜不透,所作所为简直荒唐至极。

  流转的光幻化成无尽的温柔,见她醒来,他温柔着语调道:“近日来,我想了很多,也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索性就想都做一遍,直到你展颜为止”。

  说完这话,也不等她回答,就带她出了小屋,来到了往日的亭子里,桃林中走出众多的美人舞姬,挥舞着水色长袖随风起舞,姿态婀娜,水蛇腰灵活婉转。

  看着面前一幕,她有些想笑,可笑不出来,这就是男人想了好久的东西?可笑至极!

  她勾着唇,目光里尽是冰冷,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男人只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啪啪”拍了两掌,又有人从外走进,坐于一边抚着琴,吹着萧。

  一男一女,琴箫和鸣,颇有几分寓意,合着美人舞姬动人的舞姿,有些看头,但,也不过如此。

  她轻笑,眼中多了几丝嘲讽,男人也不在意,也不喊停,表演就一直在继续,临近收尾的时分,琴箫合奏的一男一女先行退下,他翻身跃起,落于舞姬环绕的圈内。

  刚毅的侧脸,棱角分明的五官,斜长挺翘的眉眼,映着那双幽黑的墨瞳,夺了一众舞姬的目光。

  他虽是战神,却没有战神那样与之相对的粗犷容貌,相反的,哪怕是生气的时候,那张脸,也散发着魅惑人的光芒。

  挺拔修长的身形,一袭墨色长袍穿的恰到好处,与他气质相符。

  在琴边落下,修长的指继续刚刚的琴曲,淡淡的光影落到他的脸上,泛着清浅柔和的光,温润的气息从他周身散发,颇有一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

  可惜他并不是那样一个人,与“公子之风”更是毫无瓜葛,他爱表演,那她就静静看着,不能拒绝,那就安然接受。

  一曲罢了,舞姬摆了最后一个定格的舞姿,环绕成一圈,围着男子,不知何时,他手中多了把长剑,随着唰唰几下剑影,漫天的桃花瓣在空中飞舞,最后在空中凝聚成三个字:“我爱你”。

  娓娓余音衬着男人深情的目光,漫天的桃花瓣飞舞,落在他的肩头发上,美好的似画中嫡仙。

  可他不是,他是堕仙,手染无尽的鲜血,他眼中的款款深情,没有人可以承受,那份爱,太沉重。

  舞曲尽了,舞姬尽数退下,他凌风站在原地,就那样静静看着她,渺音无动于衷的漠然,坐在亭下把玩着手中的葡萄,好似无意的行为,一大颗葡萄被她用指弹开,直朝男人脸上砸了过去。

  男人不动的身形,挪了开来,稳稳的接过那颗葡萄,剥开吃了起来,脸上没有生气。

  “呵”她轻嘲一声,也不知是笑男人没有意义的行为,还是笑他的好脾气。

  吃完一颗葡萄,男人来到她的身侧环住她的腰,轻声道:“今天的表演已经结束,看你也不是那么高兴,不过,没关系,下次继续”。

  没有听进去多少话,那只魔掌让她十分不自在且厌恶,她努力挣扎,男人纹丝未动,头抵着她的额轻语:“没用的,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不知道是他太过自我呢?还是狂妄,他怎么就那么肯定!他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渺音内心嘲讽,脸上表情也很是难看。

  男人能看透她的小心思,但不说破,抱着她进了屋,从外头取出一壶桃花酿来,放在桌上,酒壶上缠绕的绳子被解了开来,壶盖打开,醉人的酒香在房间蔓延开。

  他坐在边上喝了起来,脸颊微醺,不知道是不是被酒醉的,渺音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干瞪着一双眼睛,冒着火。

  很快,一壶酒就见了底,男人还没喝尽兴,又去取了几壶进来,喝的多了,身形开始摇摇欲坠,举着杯中的酒,男人醺然的眸子落到她身上,醉声道:

  “这酒,我酿了好多年,一直放着,就等着你回来,能天天看着你,我很开心”

  说完话,杯中的酒被他一饮而尽,倒出另外一杯,继续喝了起来——他的所有表现,都很是深情款款,所有的所有似乎都与自己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是感情并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情,渺音对于他,没有一点儿女私情。

  之前她不确定男人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今日的表现已经很确切的告诉了她答案,那么自己想再脱身离开的机会是不是更难了?

  以男人的性情,是不会轻易罢休的!越想下去,越神伤,她揉着发疼的脑袋,精力交粹。

  不愿继续想下去,也不愿看着男人的面容,索性闭上了双眼休憩,很长的一段时间,才终于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睡的正沉的时候,感觉到嘴角一阵刺痛,腥甜的血味在口中蔓延开来,胸口好像堵了颗大石,压的她呼吸不过来。

  禁闭的双眼模糊的睁了开来,映入眼帘的是那双熟悉的黑眸,他脸颊贴着她的脸,青涩的吻着她。

  生涩拙劣的动作咬破了她的嘴皮,修长的身形大半个压在她身上,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渺音一下子从迷糊中惊醒,拼了命的推着他,奈何男人力气太大,又醉的厉害,死活都不动一下。

  男人开始动手动脚,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亲吻,尝试脱她的衣,这时候的渺音是真的怕了,颤抖着身子紧紧环着自己的胸口,委屈的泪水从眼中落下。

  见她不能自己的哭了起来,迷乱的黑眸片刻清明,再次变为幽深一片,他强硬的扯开那只玉手,攻城略地。

  所有的记忆戛然而止,后面发生了什么,渺音已不记得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忘了后面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凰界,只幽幽记得浑身是伤的她倒在了凰界外。

  最后被凰界守卫发现,带回了凰界,父君告诉她,是她与那清渊打了一架,两败俱伤,伤了魂魄,所以仙力才会一落千丈,并且丢了那段记忆。

  她与清渊的实力根本就不能比较,两败俱伤,这个说法不是很可信,可她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无法去追究事实真相。

  自此,清渊真的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未出现过,渐渐的,渺音也信了父君的这个说法。

  清渊在她的世界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可能恨意更多,准确来说用仇敌也不为过。

  照父君的说法就是,自己伤了他,逼的他只能隐退疗伤,那么,待他伤好,会不会来寻仇,这个谁也说不好。

  收回跑远的思绪,她静静看着身边的紫缨,恍惚道:“其实仔细想来,这人间我也来过很多次,那时候还没遇上你,那时候的世界与现在,大不一样,如若不是被那个人胁迫,这些经历应该都是很美好的”。

  突然的感叹,脸上浮现的难过,吓得紫缨不轻,毫无疑问,女人在她心中一直都是一个很强大的存在,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事情,都能从善如流的解决。

  现在,这难得的脆弱,倒叫她担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