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头气球

孩子在擦过小丑身边的时候，胖嘟嘟的小手顺势在空气中抓了一下。

　　这在其他路人眼里，甚至是在他母亲眼里都算不上什么，就是小孩子无意义的肢体动作罢了，可在灵视的状态下，匡辰看见那个孩子从小丑手里抓过了一个人头气球。

　　与其说是孩子牵走了气球，不如说是气球牵走了孩子。

　　他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只是感觉有些荒诞，仿佛那个孩子纯洁的心灵中最美好、最珍贵的东西就在这个转瞬即逝的午后永远离开了。

　　一个，又是一个……小丑不停的在繁忙的街道上游走，让每一个孩子都牵走属于自己的人头气球。

　　“嘟嘟嘟！”

　　蓦然之间响起的公交车喇叭把匡辰从好不容易进入的灵视状态中生生拉了回来，紧接着他在急刹车的惯性之下撞上了前边的座椅后背。

　　等他回过神来，想要再一次寻找小丑的时候，却因为情绪激动和心理紧张而无法顺利进入灵视状态之中了。

　　“司机，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咋回事儿！？坐过站了还是做错车了？我不管你是坐过站了还是做错了车，现在不能下，回去坐着等下一站。”

　　光头老司机拒绝了匡辰的要求，等前方的行人趁绿灯最后几秒钟的时间都走过去之后，他咳嗽一声，一脚猛踩油门，将看不见的小丑彻底和匡辰拉了一大段距离，等匡辰在下一站下了车，回过头再向远方寻时，便再也无法寻到了。

　　后来，匡辰又乘坐返程公交车经过经纬路枯堂街的时候，他下了车，没走几步远便看到了那辆停靠在4号别墅居外面的甲壳虫。

　　看样子申钰湘和马丁刚刚从外面开车回来，还没来得及把车停进车库。

　　别墅大门是紧闭的，用智能管家的门禁呼叫也没有人应答，像是从车上下来后就又因为有什么事匆忙离开了。

　　他朝空屋的方向看了看，远远的就发现了申钰湘和皮埃尔•马丁在两棵毛榉树下面对着故事贩卖机的身影。

　　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从申钰湘手里接连不断捏起、投入的精神铸币确是能够百分百确定的。

　　“一……一大盒？！”

　　匡辰忍不住惊呼，这场面让他实在是有不小的惊讶，头一次见到那样多的精神铸币像电玩城的游戏币一样被装在一个精致的洋式铁盒中，简直就是一发名场面！

　　难道在国外、在法国，也存在着这样一座空屋，空屋旁也有一台午夜故事贩卖机？申钰湘和马丁是玩迷局游戏的老手，玩够了就来到中国换换“口味”？

　　只见申钰湘一只手撑着脸，另一只手不停地向贩卖机投币口添加精神铸币，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银光闪闪，继而不耐烦的塞进投币口，像是在做一件史上最无聊透顶的事情。

　　另一边，贩卖机出货口接二连三的吐出各种颜色的小球，皮埃尔•马丁守在一旁，直接用一个大号的钥匙圈串起球体破碎后遗留下来的钥匙，仿佛是用钥匙串起了一个沉甸甸的项圈。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一切就都结束了。

　　等申钰湘又从盒子里掏出一枚精神铸币百无聊赖的塞入投币口之时，突然瞥见贩卖机界面存货一项上孤孤单单的一个“0”，手臂才终于放下，点起一根烟，随手把那枚精神铸币丢回盒子里。

　　马丁扬了扬手里收获满满的钥匙圈，和申钰湘攀谈了一小会儿，随后两人便调转方向朝枯堂街4号别墅居的方向走回来。

　　当他们回到4号别墅居并把甲壳虫开进车库后，匡辰迫不及待的小跑到故事贩卖机前。

　　果然，申钰湘买走了所有的迷局故事——一个不剩。

　　百鬼夜行之夜第二天补充的满满99+的存货现在只剩一个0了，故事贩卖机“肚子”空空——如果这个数字可以是负数的话，那么申钰湘也一定会继续投币，直到让数字降负为止。

　　实在没想到，申钰湘一出手直接就是让其他人都成了有币也买不到货的情况，她一个人就垄断了全部故事，不知道那些游行的知情者与参与者们在看到这个的时候会不会也像匡辰一样感到一阵惊讶。

　　此时贩卖机界面上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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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故事贩卖机

　　能量：7%

　　存货：0

　　日使用人数：1

　　……

　　可抽取惊悚场景：（空）

　　可抽取惊魂场景：（空）

　　可抽取噩梦场景：（空）

　　可抽取地狱场景：（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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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地狱场景都解锁抽完了，申钰湘的灵异恐怖剧本难不成就是根据自己在迷局逃生的亲身经历改编创作而成的？”匡辰思忖道。

　　“欸？彩灯怎么还一直闪个不停？照理来说距离申姨离开已经过去有一些时间了，可界面怎么还一直跳动？”

　　匡辰分别拍了拍左右两个猩红色和灰白色的按钮，低头瞅了一眼出货口。

　　！！！

　　最后一个球体竟然卡在了出货口，没能顺利的滚落出来。

　　匡辰俯下身对着出货口一顿乱抠，发现它卡得很牢固，手指干脆一用力——

　　“啪！”

　　球体直接是在出货通道里破碎开来，紧接着一把黄铜色光泽的梅花钥匙就掉落到了地面上。

　　回过头看贩卖机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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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取到惊悚场景：乌鸦画廊

　　【主线任务：1.按照顺序重新排列七只乌鸦画作2.为穷困潦倒的老画匠送去供自画像用的镜子3.收集麻绳和布条】

　　隐藏任务：1.？？？2.？？？3.？？？

　　任务奖励：精神铸币X3 唤灵竖笛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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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匡辰咽了口唾沫，他注意到了主线任务3.收集麻绳和布条，心里隐隐感觉得出这与枯堂街4号别墅居里诡异的大提琴琴箱以及离奇死亡的林曼雨之间似乎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对于这个卡在出货口的意外的收获，他一时间无法决定自己应该如何选择，他踌躇不前，而此时的空屋在眼里又变得和黑洞一样不停的对匡辰吸附、呼唤。

　　不知什么时候，匡辰发现自己已经翻越围墙、穿过花园，来到了门前。

　　意志在最后的关头还是发挥了作用，他放下手里的梅花钥匙，没有追随空屋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