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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走街串巷

姜且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确定没人之后,窜到了了一块大石的后面,于少欢和荆雪就待着那里。

  “陈大哥没事了,刚刚那个去叫人的兄弟,真找来了不少人,把陆家那个少年吓退了,陈大哥本想来帮我们的,却没想到我们已经打赢了,嘿嘿。”

  “那现在呢,陈大哥怎么跟你一起过来?”

  “那边还有战事,那些人请陈大哥去帮忙,他跟着一起过去了,我们要不要一起去。”

  于少欢苦笑着摇头,“恐怕是不行了,我身子现在还是软的,估计要缓上一阵,就在这里等着吧,你身上还有吃的吗?我觉得吃些东西会好一些。”

  “没有,吃的东西都在马背上驮着,我现在过去给你拿一些回来。”

  “算了,我们两个是实打实的低手,出去一旦被人发现又是麻烦事。”

  “我是低手,不过你真的厉害啊,你没看那个陆兄走时候的表情,心如死灰。”

  “你有见过砍完一刀就如同一个咸鱼一般翻身都困难的高手么……”

  “我哥呢,他怎么样!”荆雪看到二人的话题越扯越远,终忍不住开口问道

  姜且摇头道:“我回来的时候他那边还在打着,陆家的那个老太婆真是厉害,嘿。”

  贺新郎此时也切身感觉到了陆老太婆的厉害,陆红宁从怀里掏出了一副手套戴上后,与之前判若两人,攻势凌厉,疲于奔命的贺新郎这时才将从前看多的一些东西从记忆中唤起。

  在货郎帮的当代高手资料中,清楚的记录着一段:陆红宁,少年学剑,二十岁时为情所伤后,拜华山老姥为师,得其爪法真传,为当时南雍武林出类拔萃的高手,天命之年后,看开了许多往事,心态也随之发生变化,心境越发舒缓超然,遂弃爪不用,自创鹰杖四十一式,陆江则被宗谱除名后,避世不出……

  后面还有个附述:彩霞爪,陆红宁兵刃,分为手套与爪两个部分,手套以南疆火蚕吐丝织成,内衬蛟龙皮,不惧水火;爪尖分为三种材质,一为削金断玉的奇石金刚,二为催动功法时可冻人经脉的水晶,三为催动功法时能烧人肺腑的地底炎石,每种材质各制爪尖一套,陆红宁往往会根据自己的喜好或是对手的不同更换爪的类型,以便能打对手出其不意,下面附上陆红宁常用的组合以及在知名战斗时使用的组合,最常用组合,左爪拇指……

  贺新郎脑海里飞速闪过曾经彻夜背过的资料,最终不得不承认,这些资料除了再跟别人吹牛时有些用处外,真正对战时毫无作用,不仅如此,因为知道的多,所以烦恼也多。

  陆红宁此时已全然没有之前的中正大气,招招狠辣,十爪似是用药物浸泡过的,在阳光下闪烁着妖异的紫光,贺新郎左右招架,躲闪着爪的抓击。

  此时贺新郎颇有些后悔,这些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即便人家老了,也绝不能等闲视之。

  贺新郎因在远处看到陆红宁的鹰杖虽然精妙,却无甚杀招,对他来说应是没什么压力,所以才来出头,事情最初也确实如他所料,陆红宁的鹰杖奈何他不得,仗着步法精妙,总能在关键时候得以喘息。

  可换了兵器之后,贺新郎原本还有些游刃有余的悠然全然不见,余下只是狼狈逃窜。衣衫已经有几处冒了青烟,显然是被炎石之爪烧焦的,贺新郎也因此得出了一个近似废物的判断,陆红宁至少带了一个炎石之爪,至于戴在了哪个手指头上的,他不曾看清。

  “老师婆,我听闻你当年之所以拜华山老姥为师,学这么阴损的功夫,是因为被人抛弃了,对此我表示很同情,但是同情是一码事,你不能因为你被人甩了,就来阻挡你侄孙女的路吧。荆兄怎么看都比你那个当年那个不靠谱的相好强多了。”

  兹拉。

  贺新郎的外袍被撕下去了一大块,若不是他躲闪及时,这一下便足以要了他的命。

  嘶!贺新郎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凉气,口中却依然犯贱道:“难不成是说到你的痛处了?下这般死手,这么多年了,脾气却没怎么变化,依然这么坏。听闻你当年行走江湖,隐藏身份与一个天才少年相恋,后来那人被个什么什么剑派招了女婿,自以为攀上了高枝的他便将你抛弃了,你一气之下便将人家剑派灭了门,连你的那个相好也没放过,当时用的也是这一招吧。”

  陆红宁一言不发,只是下手越来越快。

  贺新郎招架得也越发勉强,但是口中依然不停,“要我说,前辈你完全没必要阻拦,难不成你喜欢师婆这个称呼,棒打鸳鸯除了招人骂之外又有何好处,荆兄仪表堂堂,武功高强,我听闻乃是江州年轻一代翘楚,虽然照比我可能尚有一定差距,但是配你们陆家绝对绰绰有余了,再者说你看你们家的年轻人这都是什么啊,正需要招一个像荆云这样的女婿来刺激他们,催他们奋进。”

  “我知道你可能是担心荆兄的人品,害怕你的侄孙女重蹈你的覆辙,要我说,这就是您咸吃萝卜淡操心……”

  “小子,你今年多大?”陆红宁突然收手站立,问贺新郎道。

  贺新郎一怔,微微躬身,施礼道:“我今年正好二十岁。”

  陆红宁一声冷哼,充满了不屑道:“二十岁,那你又见过多少人。”

  贺新郎苦笑摇头,只因陆红宁使出了老前辈的经典不败招式,此招一出年轻人一般都瑟瑟发抖,讷讷不能言,他的师父过去也常用这招,“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我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的都多、我睡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人都多……”当然师父这么说完后,贺新郎都会在心里逐一反驳道:“那是因为你口味重,我懒得动,还有……我年纪小嘛!”

  “韩骏是个什么东西,我比你有数,我也知道韩骏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比不上荆云,那你知道为什么当族长问我意见时,我选择了韩骏吗?”

  贺新郎从不放过听教的机会:“请指点。”

  “因为韩骏是韩家的人,或许有人会说,这是我们陆家为了依附韩家而做的谄媚行径,但这都是无知之人的浅薄之见,我们陆家坐拥江州十二郡,何须依附任何人,选择韩骏只是因为,只要陆家还在,陆氏不败,陆蝶在韩家就绝不会受欺负,韩家可以接受陆家中立,但绝不能接受陆家对立,你可明白。”

  “那荆云……”

  “荆云虽然出类拔萃,但是,他绝非小蝶良配。”

  贺新郎哼了一声,脸上极为少见的浮现出了一丝冷笑的表情,“说来,还不是因为你们没有控制荆兄的手段么,荆兄杂人出身,无权无势,武功再练上几年,恐怕你们陆家就没人是其对手,自然也不会再受你们制衡,若是他起了什么心思,你们也没有威胁控制他的手段,这让你们无法接受,因此宁可将女儿嫁给一个废物,也不会选择荆兄这位人中龙凤。”

  陆红宁并没有否认,说道:“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们本有安排控制的方法,为何要弃之不用,反而将赌注落在荆云一个人的人品上。”

  贺新郎似乎谈话够了,端起扁担,“任凭你们如何解释,也无法自圆其说,因为你们的赌注是一个人的一生。”

  陆红宁抬了抬眼皮,淡淡地说道:“有些事情,到了一定年龄,就会明白的,我是这样,陆蝶也会是这样……”

  看着贺新郎已然冲了过来,陆红宁叹了口气,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江则,也是这样……”

  贺新郎此前一直是与陆红宁缠斗,仗着步法精妙和年轻力大拖延时间,现在或许受到了刺激,竟然主动强攻起来。

  陆红宁求之不得,双手呈鹰爪,向着贺新郎猛抓而去。

  贺新郎此时已经有些适应了陆红宁的爪攻,和她的鹰杖从本质上都是相同的,见陆红宁抓来,双脚在地上一滑,身形古怪的与陆红宁一个错身,来到了她的身后,一棍敲响她的后脑。

  陆红宁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就感受到了脑后劲风,心中诧异,却不进反退,似乎要撞进贺新郎怀里。

  贺新郎一直有意控制与陆红宁的距离,不想让其近身,罗岩的例子就在眼前,近身之后就被人追打一路,直至落败。因此贺新郎身体晃动,扁担搭在肩上一个转身,扫击陆红宁的同时身体也滑了出去。

  这一招被陆红宁看了个真切,眉头微皱,似乎想到了什么,因此她不再躲避,举手格挡住这一扁担,另一只手抓向贺新郎,拼着承受一击也要探出贺新郎的底。

  贺新郎这一扁担似乎扫到了钢铁上,不仅如此,五只炫目的紫色爪子已经逼近他的面门,一股阴寒之气逼近,使得他眼泪止不住的留了出来。

  顾不得继续帅气的进攻了,贺新郎脚下连扭,身子也跟着一晃,再次滑到了陆红宁的身后,滑出之后,连着退后几步,暗道好险。

  原本气势汹汹的进攻,仅仅两招就草鸡了,贺新郎极为压抑委屈,妈的这些老东西怎么还活着啊。

  陆红宁却连发饰都没怎么晃动,“你这身法,走街串巷!,货郎帮肖永!你是肖永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