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蒙听着公孙方的气息,没有了方才粗壮,便是要进院子,也要董蒙搀扶着。
董蒙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却又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有心骂一句狗本尊,到这时候也不敢进来帮忙。
细想过去,两个不精医术的废物,凑在一起除了狗咬狗一嘴毛,相互嘲讽,父相伤害,其实也干不了啥…
“夫子言,世间有天人感应,到了此时,眼前屏障尽去,看的清晰入微,冥冥中感应到自己大限之期将至,此间滋味,当真奇妙,哈哈,小董,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将无双唤过来吧。”
“无双,无双…她…”
“想来无双不会走远。”
“哦,公孙兄,你稍等我会儿。”
董蒙大踏步走出,开了柴门,沿着山岗小径跑着,只绕过了一道弯,便见到无双背对着董蒙站着,望着沿着海岸线方向,不知所想。
与无双回到公孙方住处时,董蒙脑补着烂大街的桥段,一进门已经看到公孙方挣扎着倒在地面,在地上用咳出来血写了一个大大的“惨”字,近前听到公孙方的咳嗽声,才算收敛了心神。
公孙方看起来多有疲惫,明显能看出强提着心神,道:“你二人,站到我身前。”
董蒙与无双依言走过去。
“无双,北海公孙家族的事,以后与你再无关联,今日在我身前,你便是董蒙之妻,你可愿意。”
“我…愿意。”
“好,你二人便斟我一杯酒水吧。”
董蒙见着无双端起桌上的两个酒杯,记得方才离去时,尚且没有摆放酒杯,多半是公孙方间隙中布下的,当下学着无双模样。
继而无双跪下,双手与额头齐平,将酒杯递给公孙方。
董蒙面色一豫,脑中闪过念头,再学着无双,同样举起酒杯。
虽有两世经历,生长在新社会的董蒙,从未跪过,此时,当可算是第一遭。
然而,董蒙并没有什么怨念。
公孙方看着董蒙模样,将两杯酒取来,一饮而尽,回味片刻,道:“身为长者,我没有什么可送之物,唯愿你二人,能够长厢厮守,一生喜乐安平。”
“孩儿听到了。”
“谢过…岳父大人。”
“甚好,甚好...”
董蒙与无双额头抵着地面,跪在公孙方身前,听着公孙方声量逐渐式微,既而“啪”的脆响,一只杯盏跌落在地破碎,再看到公孙方时,已躺在椅子上。
汉朝时候,世间的传统依旧是土葬,董蒙将公孙方放到屋内,看着公孙无双虽没有哭出声来,眼角早已是通红。
董蒙哪里遇到这种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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