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山在青国最南的江州,从锦城出发,骑马的话,最快也要两天才到。所以一大早南清枝便骑马去了,白樱也随她一起,将她送到城边后,两人才依依惜别。
凌风站在城墙上,看着南清枝与白樱分别后,便骑着马往鹤唳山的方向去,心不由的一松,但愿南清枝真是要去鹤唳山的,不然他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般想着,又忙叫了几人跟在南清枝身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南清枝一身青色衣衫,一副平平的男子模样,倒是不引人注意,一路上也顺利的出奇,一连过了好几个地方后,已经是日暮西垂,幸好正好路过江州毗邻的鄞县,也好去找客栈。
南清枝寻了一处较为繁华地段的客栈,这样的客栈虽然人多,但只要不主动惹事,比起那些偏僻的地方,还是较为安全的。
由于急着赶路,也已一天没有吃东西,南清枝早已是饿得不行,她进去后,去柜前要了个普通房后,便去二楼房间稍微整理了一下就下楼去点菜了。
鄞县作为几个大州中心,也是通往南边各州的必经之路,来往的人可谓是不少,这家客栈也出奇的大,竟有六层之高,连在锦城也十分少见。
一楼的包间早就订完,南清枝只能随便找一张桌子坐下,点好菜后,她便无聊的衬在桌子上,听看着周围来往的人。
邻桌的声音极大,由于距离不远,传到南清枝这里显得十分显耳。
“林哥,你不是抓着那莲楼主的小娇娘去鹤唳山领赏了么,我们两人还正等着你的好消息呢,怎么今天看你却一脸的愁苦?”一个略微斯文的声音响音。
南清枝听了,不由微微向那边偏过去了些。
“哎,别说了,说起这事我就来气。”那被叫林哥的人粗着嗓子说着,还一拳重重打在桌上。
“哦?可是有什么变故?”那道斯文的声音再响起。
那林哥重重叹了口气后说道:“也不知道现在这些女人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竟然去冒充那个南清枝!说实话,我哪见过那劳什子南清枝,见她的确有几分姿色,又在那庆阳山庄附近抓到的她,便信了,亏我当时还心心念念想着那万两黄金,等我抓着那女人去鹤唳山领赏时,竟然不是,操他妈的!害我丢了个大脸,命都差点丢在那里。”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那最后那个女人呢?”
“我将她带出来后便直接杀了,呸,不过是一个贪图荣华的女人而已,以为以自己的容貌能得了那莲楼主的眼,哪知那莲楼主倒是急匆匆的赶来了,却只看了她一眼,便将她踢了老远,那一脚之狠,就算我不杀他,那个女人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玉鹤楼的人没有为难大哥吧?”斯文的声音响起。
“怎么没有,被玉鹤楼的人当成沙包打得半死,不过幸好莲楼主没有亲自动手,不然我可是真没命下来了。”
那两人一阵唏嘘,又去宽慰了几句。
这时传来倒酒的声音,然后又听第三人的声音响起:“不过说来也是,江湖上见过南清枝的人本就不多,那鹤唳山也不给张画像,叫人还怎么抓人?我看这鹤唳山根本就不是诚心要抓的。”
那林哥听了道:“我听说那南清枝之前不是在玉阳山庄习武吗,嘿,有人居然去绑了那南宫清雪,逼她画南清枝的画像,啧啧啧,亏得他们想的出来!”
南清枝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紧。
“哦?那南宫清雪可是个倔人,要让她屈服可是不容易。”
“这我倒是不知道了,不过我从鹤唳山下来时,碰到了我之前相识的人,他给了我一张画像,说是庆阳山庄流出的,那模样倒的确是少有的俊俏,不过我却懒得去管它真假了,这次去了鹤唳山才晓得那处的厉害,我还是少趟这个浑水较好。”
几人都纷纷说是,又听那斯文的声音又道:“那画像可还在大哥那处,也拿来给小弟们开开眼吧。”
“在我胸前放着呢,不过你俩看了最好就忘了,免得引火上身,那南清枝好歹是南家的二小姐,南家的易容术你们都是知道的,哪能让人真见了她的真面目。”
那两人便都点头称是,那林哥才从怀里去拿画像。
听到这里南清枝再也忍不住偏过头去看,由于角度问题,那画像是背着她的,所以她也看不出什么,不过心底到底是好奇,便起身假装不经意的路过去看,这一看却心底暗暗心惊,竟真是她的画像。
难道真是她身边的人流露出去的?不过这也只是她内里暗暗的想法,也不愿过多的引人注目,便匆匆看一眼便走过去了。哪知她刚一走,身后的衣领便被人大力抓住,她惊得就回头去看。
“我从刚才就开始注意你小子了,你一坐在我们旁边就朝这边偷看,现在算是让我抓了个现行,你最好乖乖交代你是什么目的,免得吃些苦头!”说话的是一个瘦子,便是那声音较为斯文那人。
南清枝连忙陪着笑,硬着头皮粗着嗓子道:“大哥误会了,小弟只是好奇而已,并未有什么不轨之心,还请大哥多多包涵,小弟原是无意冒犯的。”
幸好一楼大厅来往的人多,熙攘的声音络绎不绝,倒没有引起人的注目。
那叫林哥的人冷笑一声道:“看你这瘦弱的样子,谅也没那个胆子,不过你胆敢偷听我们讲话,却是让人不爽,这让你随便走了,那岂不是便宜了你?”
南清枝心道这几人在这公开场合讲话,自是有可能会被旁人听去,可现在被人抓着衣领子她也不欲再去引那些争端,便堆着笑说:“大哥有话好好说,我真的是无意路过的,若大哥非要怪罪,那小弟身上还剩了些银钱,不如给大哥拿去买些酒吃吧,也当小弟的赔罪。”说着便去将腰间系的荷包接下来,全数给了过去。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那便不是什么大事,并且她放在客栈房间的小包袱里还放着大头的银子,并没有吃太大的亏。
那林哥心道这小子倒是上道,面上也缓了些,接过荷包掂了掂便收下了,道:“算你小子识时务,今日的事便不与你计较了。”
南清枝连忙道谢,衣领也被放下来了,她又大了大胆子故做难堪地说道:“小弟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大哥若舍得,小弟实想买了那幅画。”说着眼光便落在那林哥的手上,眼中表现的异常渴望。
旁边另一个绿衫男子在林哥耳边轻声说道:“大哥,这画留在手上也是个祸端,若被别人知道了,怕也是要来抢,再说还不确定这人是不是那个女人呢,左右我们也已看过画像了,倒不如卖给了他。”
那林哥也觉得这话有道理,便直接将那画给了南清枝,南清枝忙把袖中应急的钱拿了出来递过去,林哥看了手上的银子,心中还算满意,南清枝见林哥没再说什么,便再三谢着便走了,自是再重新找了个桌子坐下。
她可不想自己的画像在江湖上到处流传,自己总不能一辈子活在面皮之下吧。
南清枝一走那瘦子便问道:“大哥真就放那个小子走了?”
林哥不甚在意的说:“你看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模样,能做出什么事来,我看他可能也是听说了江湖上前段时间那事,好奇罢了。”
另外两人倒也觉得是,便不在去想,自喝起酒来,并且还是一顿免费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