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夕雾见他魂不守舍地坐在后台的梳妆镜前,不说话也不换装,皱眉走过去道:“发什么愣呀,外面客人还等着你上台呢。”
姜羡绥白着一张脸,可怜巴巴的瞅着她道:“姐,我今儿能不上台了吗?”
“怎么,外面有你仇人啊?”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她接着道:“姜烬,我可跟你说啊,就算外面下刀子你也得上台,牌都挂上了,知道外面多少财神爷是冲你来的不,临时反悔让我怎么跟人交代啊?去,换衣服去。”
“姐~”
“你个小没良心的,叫祖宗都没用,少磨蹭,赶紧的。”
孟夕雾嫌弃地扒拉开他爪子,哼声道。
这小混蛋一失踪就是两年,一回来就是找她帮忙,当她孟夕雾是什么人了,用完就扔,有用就再捡回来?
不折腾一下难平心里那股子怨。
姜羡绥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咬咬牙,去换装。
他都这扮相了,要还是能被君慕白给认出来,他也就认了。
只是没想到他刚换好衣服出来,孟夕雾就一改刚才气势汹汹的态度,眼神发亮甚至谄媚的问他:“阿烬啊,你不想上台的对吧?”
姜羡绥:“嗯?!”
孟夕雾“嘿嘿”笑了两声道:“姐给你个机会。”
姜羡绥:“什么?”
“刚才阁里的丫头过来跟我说,有个包厢的贵客指名道姓要你蜉蝣去抚琴。”
“……”姜羡绥皱眉,稍稍提高了声量:“什么客人,这不是坏了葶苧阁的规矩吗?我去给他一个人抚琴,那楼里那么多客人怎么办?”
孟夕雾一叉腰:“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一句话,去是不去。”
“去。”
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感情以前借着他要上台的由头推拒那些客人包他,是因为那些人钱没花到位啊。
这掉钱眼儿里的女人还真是……
心里咂摸个半天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
走在廊道间,他倾身问孟夕雾:“这客人给了你多少钱?这么轻易就把我给卖了。”
孟夕雾扶了扶自己的金步摇,斜睨了他一眼笑道:“比今儿这楼里所有人砸你身上的钱还要多十倍。”
“嚯!这么阔绰!”
姜羡绥惊呼了一声。
说话间已经来到一间包厢前,孟夕雾做了个请的手势:“到了,进去吧。”
姜羡绥莫名有些不安。
孟夕雾看出来他的踟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弹个琴,别磨蹭了。放心吧,这儿是葶苧阁,要是里面的人敢动你,姐绝对不会放过他。”
姜羡绥因为对方这难得的一句人话而刚升起的一点点感动情绪,在孟夕雾猛然一推下消散的一干二净。
被推进屋子里的他眼睁睁地看着房门在眼前关上,脚下一个稳就要往地上摔去,好在及时横过来一条胳膊给他拦腰搂住了。
跟搂着自己的人四目相对,姜羡绥只觉得血液倒流,浑身发冷。
君……君慕白?!
“呵,又见面了啊,真巧。你说是不是,姜烬?”
简简单单一句话,对姜羡绥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
本来还存着对方认不出自己的想法,顷刻间被劈成了渣渣。
僵笑着站直了身子后退两步,道:“公子认错人了,不知姜烬是谁?”
君慕白冷笑着朝他逼近道:“哦,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是这葶苧阁的头牌蜉蝣,既然我花了大价钱包你一晚,你也该敬业些,让我尽兴才是吧?”
后背撞在房门上发出一声闷响,姜羡绥紧张地喉结滚动了一下,低下头道:“公子想听什么,我可以……”
君慕白伸手抵在门上,将姜羡绥圈在自己和房门之间,伸手轻浮地挑起他下巴,“我想听,花楹葬。”
闻言,姜羡绥脸上顿时血色尽褪,垂在身侧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