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闪神的功夫,姜羡绥眼前突然一黑,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的君慕白和苏祭后知后觉姜羡绥不见了踪迹。
两人原先就像是在心仪的孔雀面前开屏摆尾争奇斗艳的公孔雀,眼下心仪的孔雀都不见了,两人瞬间便没了继续争斗的心思,不约而同的选择罢战。
都以为姜羡绥已经先行下山回了长安,便也相继离开。
只是当他们回到长安城晚憩客栈,却只见坐在靠窗位置闭目养神的沈清漪,倒是并未看见姜羡绥的身影。
苏祭四下打量了一眼,冲沈清漪喊道:“伪……醴兰君,哥哥可曾回来?”
沈清漪抬眸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未曾,他没与你们一起?”
君慕白眉心微蹙,“之前在山上突然不见他,我们还以为他自己先下山回来了,如今未回,那能去哪儿?”
苏祭撇嘴嘀咕:“哥哥怎么跟泥鳅似的滑溜,一个不留神就不见了,这回被他跑了,下回想抓他也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君慕白本就微蹙的眉心一时皱得更紧了,似乎对苏祭的话深有同感,
沈清漪置若罔闻,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清冷模样,指尖轻轻摩挲着白玉茶杯杯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并未说话。
君慕白等了片刻,然后便转身朝晚憩门外走去。
坐在一旁的苏祭将杯中茶水饮尽,跟着也出了客栈。
沈清漪抬眸看一眼两人行色匆匆的背影,微微眯了下眼睛,淡声道:“梅梅,去查一下。”
只见虚空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少女身影,冲沈清漪作揖后便又不见了踪影。
姜羡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扔在了一个山洞里,通过从洞口倾进来的淡淡月光不难推测出他昏迷的时间并不长。
尝试动了动,不小心牵扯到了胸口的伤势,疼得他倒吸了口凉气,顿时不敢再乱动。
想起昏迷前看见的那张脸,心倏地一沉,脑海里不由又浮现出之前占据了香玉身体的那个邪祟的话,还有收在怀中的海晶钥……
不对!
这不合理。
假设娘亲真的还活着,实在犯不着前面刚安排人等在狐榆山上予他海晶钥,现在又出面来杀他。
所以,之前偷袭他的那个黑衣人绝对不是阿娘。
那人究竟是谁,竟会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来对付他?
正想着,只觉得洞口的光线一暗,抬眸看过去,就见一道人影逆光站在洞口,看身形便知就是之前偷袭了他的黑衣人,语气略显虚弱地质问:“你到底是谁?”
“小羡儿怎么不叫我阿娘了?”
女子娇滴滴的一声小羡儿直能酥进人骨子里。
这一开口,姜羡绥便更加笃定眼前的人绝非是故去的母亲,缓缓撑起身子,眼里带着戾气盯着女子道:“伪装亡母,究竟有何目的?”
“呵!伪装?我与你母亲本就是同胞姐妹,何须伪装?只怪你自己认错人罢。”女子轻笑了一声,拿出了一枚夜明珠随手放在了山洞的石壁凹陷处,霎时整个洞穴都亮堂了起来。
姜羡绥也因此看清了女子的脸,确实与他娘亲长的十分神似,只是与娘亲眉心生有朱砂痣不同,此女眉心点了精美的花钿,倒是很好区别开。
之前由于帽兜的遮掩,阴影下他只看清了脸,细节处却看的并不是太清楚,如今没了遮掩,倒是看的分明起来。
心中震惊不已,娘亲从未跟他提过娘家的事,他竟不知娘亲居然还有一个孪生姐妹?!
无论真假,来者不善为真,一时间他心神更为紧绷起来。
女子笑容古怪,阴阳怪气地调侃:“别这么紧张嘛,若论起来小羡儿可得叫我一声姑姑呢,自家人,放松点。”
姜羡绥眼神更加沉冷了几分,并没有因这话放松半分。
“罢了。”女子耸肩,低头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匕刃在夜明珠冷白的光辉下闪烁出锋锐的寒芒,指尖轻抚匕身,叹道:“小羡儿,姑姑想与你商量一件事。”
“我能直接拒绝吗?”姜羡绥道。
女子抬眸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咧嘴笑道:“不能。”
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姜羡绥,蹲在其面前,芊芊柔夷轻抚在他的心口处轻声道:“小羡儿可曾听说过鲛珠?”
姜羡绥怔了怔,记得曾经在藏书阁里,看过一本记载民间杂谈的古籍,上面有这样一段话:
“有海名曰沧,其中居鲛族,皆是人身鱼尾,人间绝色。得其身可做极品修炼炉鼎,得其泣泪珠可换千金,得其脂做灯可燃千年,得其鳞入药可医百病,得其鲛珠,死者复生,活者长生!怀璧其罪,众人逐之,其族将灭。”
古籍上关于鲛族的记载寥寥无几,沧海之迹更是无处可寻,因此大多数人都将沧海鲛族视作志怪小说里人为杜撰出来的种族,少有人将此放在心上。
对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不解地看向女子。
女子挑了下眉,手抵在姜羡绥的心脏处道:“看来小羡儿知道了,就是不知小羡儿可知自己这儿就有那颗据说可复活死人,令人长生的珠子?”
“!!!”姜羡绥微微眯了下眼睛,觉得可笑,“你的意思是,我是鲛族后裔?”
“你我同是,你娘亲也是。”
姜羡绥嗤笑了一声,鲛族人身鱼尾,他和娘亲根本没有半点鲛族的特征,眼前之人如是,见鬼的鲛族,他才不信。
不过他也懒得与对方在这种事上争执,他更想知道对方抓他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做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想要你心脏里的那颗珠子而已。”女子轻描淡写的道。
“既然你刚才说我们是同族,我有的你不也有,要我的做什么?”
“受天赋血脉限制,并不是所有的鲛族都有鲛珠。”
“那你又是如何断定我体内就有?”
“当初你结金丹时引出的天地异象便是根据。”
姜羡绥瞳孔骤缩。
只觉对方所言甚为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