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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瓦族之神

晚上入寝时,景韬陪李承平歇在德音居,她刚刚沐浴完,穿着最轻软的月白色绫子,一入被窝便往景韬怀里钻。

  明明刚沐浴完,李承平的手却比寻常人都还要冷,她抓住他的领口,冰凉之意就渗到景韬皮肤上。

  刚才,她沐浴完之后照旧不肯让关窈窕动手,非得等到景韬来。

  想到刚才在浴池里那美丽的身体正在怀中柔软的扭动着,景韬长久未动的色心不可理喻的生长起来。

  一如他往常的习惯,他扣着李承平的十指,将她推到身下,重重吻下去。

  承平显然也忘记了如何接吻,瞬间不知所措,让他占据了完全主动的权利。

  看着她不谙世事的天真,她清澈又带着一丝慌张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是罪恶的,她对李承平的身体,感情上的掠夺无不罪恶。

  虽然就是他将李承平的贞洁一笔勾销的,他此刻又感受到了那种毁灭少女贞洁的说不出来的兴奋和快感。

  觉察到承平开始颤抖,景韬放开她,说:“别怕。”

  承平却学着他刚才的举动,吻了吻他的唇,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他发现李承平虽然在处事上甚至有点阴险,在欲望上也非常开放,但在感情方面却纯真的如同一张白纸,所以才那么容易受到他给的伤害。

  他怎么会去逼问李承平到底爱不爱他?

  景韬感到很难过,为什么他直到李承平失了神智,才发觉出她心狠手辣的外表下,那么易碎美丽的一颗心。

  而且,只对他。

  他更加渴望与她交融在一起,也把自己的一颗真心赤裸裸的展示给她看。

  尤其是此刻,怀中的人儿就像被雨打湿的花朵那样娇美动人,她无有一处不是极好的。

  景韬又重新吻了她的额头,轻轻的,一路向下。

  春潮涌动的夜晚,万籁俱寂,墙外的烟柳,墙内满开的碧桃花,交相辉映。

  在动荡不定的时间里,还有难得的良辰美景,暮暮朝朝。

  西楚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全北列都在催促着景韬前往西边战场。好像这个国家,真一刻也离不开他。景韬即便不前往西边战场,也不得不每日在兵部等候军情,坐镇指挥。

  整个王府的人都陪着李承平,可是她只要景韬,景韬一走她便哭。

  景韬头一回体会到李承平竭尽全力依靠着他的滋味,心中疼惜着她的脆弱,可他是北列的英王,西路军的统帅,不可能一直被儿女情长绊住。于是只好将婉兮从府外召回来,一是协助管理王府,二是多个人给李承平作伴。

  婉兮见着曾经聪慧过人的将宁公主变成了如今这幅孩童般的模样,和景韬一样心中既是疼惜,但又多了一丝欣慰。当一副坚强作风骨的女子,终于卸下所有的伪装,重新学会怎么去依靠别人,显得更是可爱。

  “姑娘,二皇子的夫人求见,说来探望王妃。”

  婉兮毫不客气道:“看望王妃?我看是王爷太久没往她那儿走动,巴巴的贴上来了。”

  王府的下人自然是不敢拦齐婴灵,婉兮刚走到德音居门口,便撞见齐婴灵。

  “婉兮姑娘回府了?”齐婴灵笑得明媚,道:“姑娘从南桓回来,不是还住在府外么?”

  婉兮没接她的寒暄,拦下她:“夫人,王妃身体抱恙,不便见外人。”

  齐婴灵往内瞧了一眼,婉兮便没好气道:“夫人别瞧了,王爷也不在,在兵部。”

  “婉兮姑娘误会了。”齐婴灵说:“我听闻王妃已经大好,可以在外走动了。”

  婉兮心想,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搁这装什么呢?

  “还是免了吧。”

  婉兮慵懒着调子,直接了当的拒绝:“夫人来了王府,准没好事发生。”

  婉兮从前就是温柔似水一般的女子,如今竟然咄咄逼人起来,让齐婴灵一时之间窘迫。

  但齐婴还是维持着大家闺秀的端庄,微笑道:“此话怎讲?”

  婉兮冷笑一声:“王妃软禁的时候,您也没少往王府走动,闲话传得我在府外都有耳闻。不知道的,还当英王府的女主人换人了。”

  齐婴灵感到面红耳赤,她身后的丫头不满的替主子道:“二爷临走前托付王爷照料夫人,夫人与英王府本就是一家人,走动走动,难道还失了礼数?”

  婉兮掩面笑了笑:“不失礼。夫人原本是齐家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同我们这种勾栏里的女人一般。”

  “只是,夫人一来便害了王妃最喜欢的狼犬,让王妃心痛如绞,现在不知道,又打了什么主意?”

  齐婴灵:“我........我何曾害过无辜?那狼犬见我便发疯,险些丧命的人是我。”

  婉兮冷漠着脸说:“狼犬最懂得护主,定是你心存歹念,让狼犬知晓你对王妃有危险,才会攻击你。你害得夫妻二人因一犬之死有了裂痕,王妃心灰意冷投湖自戕,此事与你不无干系!”

  齐婴灵气得捂住胸口:“你!我......婉兮姑娘,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必将这么大一个罪过扣在我的头上?”

  “婉兮信口雌黄,冲撞夫人了。如今王爷将王府交给我打理,王妃交由我照料,我可不敢让王妃多一丝丝受惊的风险。只要婉兮在府里,您就别想接近王妃!”

  待齐婴灵吃了一个好大的闭门羹走了之后,婉兮才卸下了刚才那副咄咄逼人的伪装。

  灼桃这才从树后面出来,对婉兮道:“婉兮姑娘说的好!要是以我的身份,还真拦不住她呢。”

  婉兮握着灼桃的手说:“天哪,强硬一点太难了。希望她下次不要再来!”

  灼桃道:“难为你了。”

  婉兮摆摆手:“不难为!王妃对我有恩。又给我开酒肆,又送我去南桓,婉兮跟着王妃,受了不少恩惠。”

  婉兮轻轻叹气:“只是谁会料到,这世道变化得如此之快。”

  真道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婉兮神情忽然严肃:“那狼犬攻击齐婴灵一事也是蹊跷,总觉得背后.........有阴谋。”

  “阴谋......处处都是阴谋。”灼桃轻声叹了口气道:“只可惜,现在王爷和公主都分身乏术,便是知晓自己在圈套里面,一时半会也无暇应对。”

  婉兮点了点头:“这里面的凶险,我们也不能够预料到,这是苦了他们二人,连一刻的安宁都没有。”

  南墙角有一株玉兰,开的好像落满了春雪。偶尔有一两只鸟雀停落在其间,透过花缝间的光,鸟雀的影子也跟着跳跃起来。

  墙上光影粼粼,正落了一个身手不凡的身影。

  绪风回到了英王府。

  他听说李承平投湖之后神智不清的事情,大胆找到景韬询问。

  景韬捏了捏眉心,道:“大夫诊断她有心疾,本来就开始自伤。又坐了两个月的牢,接连被太后软禁为难,养的狼犬又突然被流云杀死,一下刺激得很厉害,才会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绪风好笑道:“谁见过她冲动的样子?况且,就是要死,她也肯定会想个必死无疑的法子,还能让人给她救回来?这也太丢她脸面了。”

  绪风道:“她不可能投湖自戕。肯定是修炼血莲心法导致走火入魔,才会如此。”

  景韬皱眉:“血莲心法?你知道她修炼的邪门的武功?”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血莲心法是瓦族的秘传绝学,我也是瓦族人,和她一过招就看出她的武功与我相似。”

  景韬更是诧异,皱着眉头在想事情。

  绪风瞧了他一眼,道:“你恐怕在想,她为什么又瞒着你。你是心怀天下的人,她也同样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如果你总是用一般女人的标准要求她,恐怕你还要更加吃惊。”

  “你说的血莲,是什么?”

  绪风顿了顿,道:“此为我瓦族的图腾。怎么?你也和她一样,见过血莲图腾?”

  景韬不可置信的看了绪风许久,压制住内心的冲动,说:“我见到了。”

  接着,景韬叙述了那晚他在湖里看见的场景。

  绪风道:“我刚才去瞧了她一眼,我觉得王妃没有失去神智,而是她的意识被关起来了。”

  “此为何意?”

  “我曾经见过族里一个人,因为被血莲心法反噬的太过严重而短暂的出现她这样的症状。人就像被关在一个笼子里面,感受不到真实的世界。”

  景韬道:“你有办法?”

  “我把.......咳咳,虞紫夜送回南桓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原来瓦族的老前辈。”

  “王爷也看见了那湖下盛开的血色莲花,相传在瓦族曾经生活的大湖湖底,就生长着这种血色莲花,瓦族人种植这种莲花,用其茎干晒干制粉泡水喝。同时修炼血莲心法以压制心法所带来的暂时失去神智的副作用。”

  景韬静静地听着绪风的叙述。

  “我虽不能断定王妃和瓦族有什么关系,但是她曾经修炼血莲心法,必定和瓦族有过渊源。”

  “那你知道一个自称为巫昭的人吗?”

  “她是在血莲中诞生,世世代代守护瓦族的神灵。”

  “我在湖底将李承平捞起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和我说她是巫昭,而且夺走了我的玄铁剑,和李承平的玄铁簪。”

  “玄铁?对......相传瓦族生活的大湖,是由一个天外的陨石砸出来的,在湖中心还留存着陨石化作的玄铁。瓦族覆灭的时候。那块陨石在湖中燃起大火,将整个湖水烧的枯涸.......难道说,你的玄铁剑便是瓦族的那块玄铁打造的!”

  景韬摇摇头:“此剑是在几十年前的一场战争中得来的战利品,一直存放在皇家的库房里面。我不知道它的来历。”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王爷真的和瓦族的神对话过。而她拿走了原本属于瓦族的玄铁........可是为什么王妃会跳湖呢?巫昭和王妃,又是什么关系?”

  景韬陷入了沉思,恐怕,只有李承平知道。

  绪风沉默了片刻,道:“总之,我从瓦族老者手里拿到了一点点血莲的粉末,也不知道放了几百年,里面是是不是发过霉,长过虫,吃了拉不拉肚子。我也不知道。”

  绪风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药囊递给景韬:“给她死马当作活马医。”

  景韬接过药囊,对绪风道:“你何必替她做这么多,她不是已经放你自由了吗?”

  绪风道:“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想着王妃多少会再付点赏钱。”

  绪风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狰狞的刀疤也不可思议的温柔了些。

  景韬也同样一笑,说道:“多谢。”

  景韬接着吩咐道:“今天我们说的关于血莲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