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几声清脆鸟鸣入耳,长孙迟翻身醒来。
看向怀中缩着一团,他不由得感叹,亲生和非亲生竟然有些差别。
上仙为他陡然生出差别心反省半晌,而后起身,便是身上粘着一个团子也丝毫不耽误。
收拾好祝娄他便早早去看了苏空青,自然也暗中跟着苏府下人又去了南城。
散风如今才十五六岁的样子,看着真是稚嫩。
长孙上仙对朋友总是关注得多一些。
“五金一个。”
“你们……这太贵了。”苏家的下人没见过世面,五金的金桂哪里贵?
“爱买不买。”
散风真是潇洒又善良,长孙迟感慨。
金桂五金一个,那真的就是白送的买卖。
听说散风的小叔叔逝世,为何以前从未听说过?
上仙疑惑之即,那边的交易已经完成,苏府的下人正往回赶。
他独自一人过来,就是想看看散风,毕竟那日她哭得心伤。原是散风那样逍遥自在的神仙,也有一段伤心往事。
苏空青是在服用金桂后的一个时辰醒来。
长孙迟赶回苏府,正瞧见苏海澜喜极而泣,整个过程中他只觉得祝娄看他的神色充满幽怨。
不就是出去没带他,怎的还那么大怨气?
总算是上仙猜对了一会,可又不全对,其中另有白降几分功劳,若不是他锲而不舍捉住机会便在祝娄耳边唠叨。
祝娄也不至于面露凶相难以掩饰。
长孙迟回的正是时候,屋中诸位正打算细问鬼卿之事。
“大师,苏公子如何?”长孙迟走过去不忘捞起祝娄安抚一通,又一边询问寒水。
大概怀中的人当“儿子”养了一阵子,有些习惯形成了便难改。
适才一脸凶相的祝娄也就真的平静不少,安静抓着上仙前襟,亦不言亦不语,闭目养神。
寒水见毕竟似乎是早已经习惯,或是权当没看见,可怜见的。
“苏公子刚醒,正等你过来一齐听一听,鬼卿之事当如何。”寒水让出路与长孙迟同行。
话说苏空青从醒来便双目空洞,苏海澜以为怪病未根治,又急了一通。
长孙迟却看出并非金桂不灵,而是这位“苏公子”不愿醒,缓上一缓就行。
众人又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有余,苏空青眼中方有光彩。
他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要水,可高兴坏了苏大小姐。
长孙迟见苏空青神魂安定,想是时机成熟,便开口道:“苏公子现在已醒,不妨说说你与戚姑娘之事。便从戚姑娘三番寻你不到开始罢。”
祝娄在长孙迟怀中挪挪位置,想来一个姿势太久也不舒服。
上仙习惯配合着让他坐于一旁,全副心神又放在苏空青身上。
苏空青眉头一皱,哦一声,缓缓开口:“自从我去除煞,小小寻我不到又被家姐驱赶,我自以为小小是我挚友,心中对家姐不满又念及我二人姐妹之情便未说,将小小安置在现在的苏府荒宅。每次除煞归来,我必去寻他。”
苏空青依旧躺着,脸色白如面霜,只听她重重一声叹气,停顿半晌继续又说:“直到……三年前我同样除煞归来,她与我说,愿与我生生世世在一处,我大喜,当即答应。可后来才知,她所说生生世世是结良缘,要嫁与我。”
祝娄眨巴着大眼,这个故事倒是让他听得津津有味。
他抬眼看向上仙,发现长孙迟也听得入神,在座的皆是全神在苏空青身上。
苏空青还在继续,她又道:“我大惊,情急之下向她袒露我的女儿身。起初她并不信我,以为我诓她。直至她见我身////子,方信了。”
“那戚姑娘又为何会死?”上仙疑惑问道。
“我不知,自她知晓我身份后,我便不常去她哪里。”苏空青开口,停了一瞬又道:“忽然一日,给她留在府中的下人道戚姑娘投湖去了,我到时见她人肿胀不堪,想是在湖水中泡了很久。事后我便将她葬在荒宅后院,连带这那院子都成了她的坟冢。”
“后来便如你们所见,她死后不得安宁,我拿她无法。”苏空青说完剧烈咳嗽几声,看着颓然许多。
长孙迟听罢暗暗拧眉,隐约觉得有些不清不楚,像是这位“苏公子”没说清楚,他想罢便觉定此事还要向鬼卿一探究竟。
长孙迟抱着祝娄拜别屋中几人,再去了苏家荒宅一趟,问及犀角之事,戚小小只是摇头不语,泪水涟涟。
他直觉中间一定出了差错,走出荒宅便问:“祝公子觉得哪位苏小姐说得怎么样?”
祝娄听得祝公子觉得生疏,听不习惯,便不高兴:“没说假话,但又不真,处处蹊跷。”
长孙迟点头道:“我也以为,当,现下却是没有突破处。”
“倒也有一个,犀角。”
“祝公子是说去找李姑娘,当真聪明。”末一句是夸奖祝娄的,长孙迟想实在不行,他便将管辖此地城隍叫来一问。
祝娄得意轻哼一声,长孙迟望祝娄水灵可爱模样,却又总想着这位估计和他差不多年岁,就这样抱在怀中用觉得怪异,可放他下来,他腿又短,实在跟不上。
索性也学散风潇洒豁达一回,不在意那些年岁。
长孙迟进了李家铺子,这次却没见到脑袋秃的灰狼,只有哪位老人家。
“先生稍后,老奴去请主人过来。”
此次散风倒是不乱跑了,长孙迟即将得见老友,心中舒爽几分。
不过散风现在还是豆蔻少女,行事竟有些风风火火?
“是你?你这人又来做什么?”
长孙迟见她双腿伸在柜台之上,一时间难以将那个温柔如风的真君与面前的红衣女子联系一起。
他只好开口回话:“我想问犀角你卖给了谁。”
“你大概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我们想来不透露买家。”
长孙迟如此这般将苏空青与戚小小之间恩怨说明,就见散风满脸怒气,暴躁异常。
长孙迟又被惊异,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散风说道:“买犀角的是苏家的下人,犀角最后给了苏空青。”
“为何下人买的,你却知道给了苏空青?你从何得知?”
“我自有我的法子。”散风虽不屑,但又道:“犀角此物怪异,我们一般要知它具体去向,所以苏家下人走后,我便一直让人跟着。”
长孙迟眼前一亮:“那后来,苏空青拿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