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叹什么气,喜欢苏小姐啊~”长孙迟掀着苏空青的眼皮,还不忘故意打趣寒水。
“你休要胡言乱语。”
“好好的苏公子成了苏姑娘,又和您关系匪浅,我实在是不得不胡思乱想。虽然您是个出家人,不过还可以还俗不是。”
一阵劲风袭来,长孙迟抬手轻松挡下:“开个玩笑,怎么如此无趣,还生气了?”
“人家清白,岂能儿戏。”
“咦~~自称人家,你害不害臊。”
寒水被激起一口怒气憋在胸口发泄不出,愣是气红了脸,让他生气又打不着的,长孙迟!头一个!
“你干嘛,你可别自爆,我负责不起。”
“行,长孙先生,有朝一日,您别落在贫僧手里。”
“放心……”长孙迟刚想说,就算落在你手里,你也打不过我这句话,他忽然想到寒水日后,停顿思索一瞬便换了说法:“你一个出家人,怎么还那么小气,我错了不行,寒水大师,您大人有大量。”
“给我解开。”
“好。”
长孙迟始终一副悠闲欠揍的口吻,无非就是仗着寒水现在打不过他。
这和尚有趣的很,以前他只顾着修炼,在八十一山都没怎么有朋友。
长孙迟摇摇头,笑着松了寒水身上的定身术,拍拍手收工:“这边给您看好了,床上这位苏空青小姐,要想救活,您一定要去找金桂,可不是普通的,您应当知道。”
寒水好说还是个出家人,没和长孙上仙一般见识,只是离苏空青又远了一些。
“她怎么样?金桂?”
“像是被喂了犀角,不过极少,应该是掺杂在鬼卿的鬼气之中喂下的。”
“你是说戚姑娘吞了犀角?”
“正是,大师冰雪聪明。”
寒水:“……”
“若是吞了犀角,那便要用金桂来解。不知道这金安城有没有这个东西,难办。”
“有。”
长孙迟:“……有?没想到小小金安城,东西倒是不少。有就好,人也有救了。我还有事,就不耽误大师时间。”
“你去哪儿?”寒水脱口而出。
“我儿子不见了,我得去找找才行。”儿子是自己的,不能一直放在外面不管。
寒水:“……令郎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长孙迟偏头看向寒水,意味深长:“大师当真是知道的不少,我儿子当然不会有事。”
“你难道没看出来,令郎……”
“以前我出了点问题没看出,今天算是看清楚了。”
“明知道,你还去。”
“那我丢下他,你们能管住?”长孙迟疑问,秉持着他是这里唯一的真神仙,还是他来管比较放心。
长孙上仙顺手拍了两下寒水的肩膀,又说道:“他都叫了我父亲,我也要尽了父亲的义务才行。”
寒水:“……”
离开苏府,今夜的天注定不会一帆风顺,忙活一夜,也吹了一夜风。
长孙迟整整衣袍,抬手敲了两下,笃笃。
“戚姑娘在不在?在下有事拜访。”长孙迟在外等着,苏府荒宅应声而开。
长孙迟嘴角噙笑走了进去,四下观望发现这里正常了不少,不腥臭也不馨香,像是极普通的宅子,要不是正中的那片黑雾,长孙迟还要疑惑,这里的鬼都吓走了。
刚走进宅邸,长孙迟便挥袖将里面大大小小几十个童子一股脑放了出来。
“你们在里面睡得挺舒适啊,还不快醒过来,回家了。”
为首先醒的那个,对他呲牙嘶了一声,长孙迟也不恼,甚至走过去把那小鬼的嘴掰开,揪住了一颗牙。
“再冲我嘶,小心给你掰掉。”
果然此话一出,后面的都老实了。
“走罢。”长孙迟拍拍手,收拾了熊孩子,心情甚好。
推开中间那间黑气最盛的屋子,祝娄早就躲了起来。
从长孙迟靠近苏府荒宅他就已经知道,第一反应不是扑上去,而是躲起来。
祝娄躲在一扇梨花木戏水双雌鸳鸯屏风之后听着外间对话。
“戚姑娘可清醒了?”说话的是长孙迟,语气十分温和,像是询问许久的友人一般。
鬼卿戚小小看一眼梨花木屏风不敢言语,点点头。
长孙迟淡笑,又道:“那在下就放心了,既然姑娘好了,可否亲自解了这些孩子身上的煞,我好让他们投胎。”
戚小小动动嘴唇,终是亲自化了她留下的那些煞。
“如此甚好,也不算姑娘作恶。还有回旋的余地。”
戚小小又张张嘴。
“姑娘放心,苏小姐可救。”
戚小小眼前一亮,抬头复又低头:“我……”
长孙迟明了:“姑娘可否告知犀角何来?”
戚小小摇头。
长孙迟也没打算能问出来,一般买卖犀角的,卖家知道买家,买家则是一概不知。
长孙迟思索一番,想来也没什么事了,于是抱起那天那个胆小的鬼童子:“送你去投胎好不好?”
“投胎是什么?”
长孙迟思索一下,方说道:“再去找个爹爹娘亲,疼你们,爱你们。可好?”
“好。”鬼童子笑了,长孙迟放下他,布阵给他们开了道。
不过剩了一个久久不走。
“怎么?还有心愿未了?”
“对不起。”鬼童子低头,有些脸红。
长孙迟一怔一笑,这不就是刚才头一个醒过来,差点没被他拔牙的。
“我也没怪你,吓唬你的。走罢走罢,来世找个好人家。”
那鬼童子方才缓缓消失。
长孙迟转过身看向戚小小:“戚姑娘方便移步?我还有些私事。”
鬼卿巴不得赶紧离开,此话简直就是救命良药,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长孙迟合上门,盯着鸳鸯戏水的屏风看了须臾,缓缓踱步过去。
“没人?不应该啊?躲哪儿了?”他召出一柄素扇,有一下没一下来回在手中敲着。
屋里角角落落都没人。
“真没人啊~那我去别处找找。”
祝娄在暗处一脸黑线,难不成是他用力过猛,上仙法力刚恢复,还看不见他,不如……松一松?
长孙迟噗嗤一笑,一阵清风划过,祝娄落入他眼中。
那噗嗤一笑,祝娄方知道是长孙迟在戏耍他,不免脸上有点挂不住。
“我说儿子,捉迷藏玩儿够了吗?躲到这鬼窝里,让我好找。”长孙迟走过去,无视祝娄黑中带青的脸,熟门熟路捏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