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如此模样,对吐蕃国情有所了解的裴仁庆心中已经大致猜到此人相邀的目的,然而当下里却只装作不解,问道:“不知殿下如此,却是为何啊。”言语之中除了奇怪便还是奇怪,竟没有一丝芒热赞布期望的热切。
虽然眼见这唐人正使的反应出乎自己意料,但今次机会难得,芒热赞布又怎肯轻易舍弃,当下一仰脖,将桌上的青稞酒灌入喉中,随即便沉声道:“不满二位尊使,小王如今这等处境正应了你们汉人的话说,叫做危在旦夕。而我吐蕃只怕比小王的个人处境只有更差。现下赞普年幼,无力理政,国中朝政全由那囊氏和尚家把持。后者倒也罢了,本就是我吐蕃大族,处事倒也还算公允,否则也断不能由他尚恐热出面理政。只是那囊氏却根本便是奸臣贼子,他们仗着老赞普在世之时的恩宠,不但勾结本教僧侣,侵占土地财货,夺人妻女,还肆行后宫,为祸朝堂,致令我吐蕃这两年看似平安繁华,实则内中虚弱。可笑朝中还有人高唱联合大食,共谋贵国,当真是愚蠢至极了。”言毕,却是满脸的不屑之色。
听了这番话,便是再蠢的人也知道他心中想些什么了,只见裴、王二人对视一眼之后,却由王荃之道:“既然如此,殿下深孚国望,理当奋起振作,重拾吐蕃之威才是,却为何又叫上大人与我?毕竟此乃你们吐蕃的家事,大人和我虽是大唐使臣,但也断无横加插手之理啊。”原来,两人都是一般的心思,这芒热赞布虽然说得激动,但焉知他不是为了套二人的话头,如今吐蕃国内各派关系错综复杂,就是裴仁庆这等有心挑拨之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当下又怎会被这素未谋面的三大王一番话而说动?王荃之一席话不过是随便找个推脱的借口罢了。毕竟,临行前皇帝千叮万嘱,告诫二人:出使之时,决无小事。无非便是要他们万事小心谨慎,千万不能贪一时之利而毁坏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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