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握着剑柄,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丫头,这要是以前在王府里,敢这么看着王爷的人早就被他挖去了双眼,可惜今时不同往日,王爷已出家为僧多年,最忌杀戮。
而他向来不会怜香惜玉,在他眼中,世间万物非黑即白,无任何区别。
倒不是他有多么冷血,只因他自小便双眼失色,看一切事物都是黑白色。
看不到世间繁华,自然无法体会人间悲欢冷暖,更何况他自小就被当做暗卫培养,七情六欲更是奢侈。
莫白双手抱肩,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个自己想方设法纠正,调教的同僚,发出了深深的一声长叹,都说过无数次今时不同往日,你我早已不是王爷身边的暗卫,王爷也不再是那个血战沙场的将军,为人处世要圆滑低调……这些话他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
“莫言,你又急躁了。”
虚云依然保持双手合十的姿势,语气无波无澜,眼睛也没有看向莫言,但莫言却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后颈发凉,他知道眼前的主子已经生气了。
“莫言知错。”
莫言收回手中的剑,恭敬地作了揖,随后退到莫白的身旁,莫白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以后这些事情还是不免要多告诫几遍才行。
虚云再也没有理会莫言,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女再次询问。
聂明烟早在莫言再次拔剑的时候就回过了神,听到虚云再问就抬头指了靠近自己这边的一条路。
“要去无界镇的话就走这条路,另外那条路是通往一片野林子,林中地势复杂,多是有去无回,你们可不要误入了。”
“多谢。”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聂明烟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自小粗野惯了,见到有人对自己这么客气,还是那么神仙的一个人,难得羞涩了一次。
虚云看着聂明烟笨拙的举动,无声地笑了笑,刹那芳华,在聂明烟的心里炸开了一朵小花,神仙下凡不过如此。
轻起的微风撩起他雪白的衣摆,落日的余晖映照在他白皙的脸庞,更是平添了几分圣洁。
聂娇兮站在临近山脚的地方,左顾右看,终于在一棵大树下她蹲下了身子。
等站起来时,她的怀里已抱着一根与她形象并不相符,比她还粗的木棍子。她稳好身形,摆准姿势,准备冲下山来借助下坡的冲力打个对方措手不及。
只是她还没冲下来,虚云就带着莫言两人走了。
聂娇兮见此愣了一会儿,皱了下眉头,不是坏人啊……
随后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把手里破棍子扔掉,“重!累!”
似乎还有点小生气,狠狠地朝着木棍子踹了一脚,让你那么重!
聂娇兮提了提背后的药篓,优哉游哉向山下走去。
聂明烟痴痴地看着虚云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对方才将头转了过来,“啊!”
这后面啥时候站了个大活人。
“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聂明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没好气地看着聂娇兮。
聂娇兮没有理她,只是歪头冲着虚云三人消失的方向,眼睛却看向了聂明烟。
聂明烟翻翻白眼,把聂娇兮的小脑子拨了回去,“他们是问路的,向我打听无界镇怎么走。”
聂娇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聂敏烟袋点点她的额头,“你多说一句话能死啊,你这自小不爱说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聂娇兮默不作声,抬起小手揉了揉被点的额头,嘟着小嘴,表情上透着委屈。
聂明烟见此差点没一口气憋死,这不过刚点了下额头就一副委屈的不行,要是再说上两句估计会哭吧。
聂明烟无奈叹了口气,本来有一堆的话想说,但又想还是算了吧,轻叹了一下,摸了摸聂娇兮的头,“回去吧。”
聂娇兮点点头,拉着聂明烟的小手往无界镇的方向走去。
聂明烟走在身侧不动声色地看着聂娇兮,人小小的,乖乖的,萌萌的,长得甚是喜人,本该是与小伙伴欢声笑语,浑水摸鱼的年纪,却只能每天不是跟着师父学医,就是跟着自己上山采药,生活甚是无聊。
犹记得小时候的聂娇兮活泼可爱,最爱与人玩闹,是镇子里有名的孩子头,只是后来……周围的小伙伴渐渐长大,开了智,有些事便不是小时候那般想说就说,想做就做,而对这方面毫无意识的聂娇兮就成为了那个另类,不懂人情,不知事故,只是心智比别人稍差一些,便被当做小傻子,被人嘲笑指点。
聂娇兮似乎也知道自己与常人的不同,便不再爱说话,也不会去做与医药无关的事情,因为不说不做,就不会错。
可聂明烟却知道自家师妹根本不傻,只是开智较晚,又过分天真而已。
“驾!驾!”一阵马蹄声从姐妹俩的身后传来,聂明烟将聂娇兮护在身后,警惕地望着马背上的人。
无界镇地处四国边境,往来的不是商队就是发配到这里的犯人,很少见到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腰上佩剑的外来人,还是五个人,明显是来者不善。
在无界镇生活的这些年,聂明烟可是听说不少镇子上刚发配到这的犯人,隔天就被暗杀的事情。
“吁……看没看到一个和尚?”一位黑衣人勒紧缰绳,将马停在了姐妹二人的身旁。
聂明烟伸手护着身后的聂娇兮,警惕地看着对面的黑衣人,“和……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