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迁就
墨羽就着山楂把穆止给的东西吃完，到最后也没想明白吃的到底是什么。最后只好归为加工过的果子类。
毕竟吃人嘴软，之后的墨羽对穆止倒是没有多大的敌意了。他爱跟就跟，爱咋就咋，墨羽权当没长眼睛也没长耳朵。
穆止也懂事，看出来墨羽没像刚刚那么生气了，也不追着人扯着嗓子喊，只是变得会多留意路边的小吃。
墨羽游荡过好几大家酒肆客栈，全被告知已经客满。墨羽皱着眉从第五家客栈出来，刚好有人照面进来。
墨羽隐隐听到了一间上房。
墨羽站在门口等了一会，没见人出来。穆止又双叒叕不知道买了什么，一脸兴奋的围着墨羽转。
墨羽也没管他，抬眼看看客栈的高楼。不一会，三楼一间窗被人从里面推开，露出的袖角和刚刚进去的人衣色相同。
墨羽想了想那人一身金丝白袍，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看不清款式的黑色长衣。
又被别人看人下菜了。
墨羽扭头，左手摸上空间戒指，抬脚想去客栈里找找事。
但是一直围着墨羽转的穆止却在这扣住了墨羽的手，力道大到墨羽仿佛听到了自己腕骨的脆响。
“嘶——”墨羽克制的吸了一口冷气：“松手，你又想做什么？”
“别声气，不好康。”穆止笑眯眯的看着墨羽，夕阳的余晖下，那一双最平常的琥珀色眸，仿佛什么都能看透一样。
墨羽忽然有一种灵魂被人打量了个遍一样的感受。
穆止看墨羽不说话，以为她没听懂，于是磕磕巴巴的把自己发音纠正了又说了一遍：“别生气，不好看。”
墨羽眯眯眼，这人对别人的情绪变化真是太敏感了。
比如刚刚，墨羽确实是生气了，但是面上绝对是没有表现吃来。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她下意识的勾了笑。
但墨羽很快恢复正常，对于这个叫穆止的人心里有了更多的盘算：“我没事。”
穆止喜笑颜开的收手。
墨羽摁了摁额心，抬眸做了让难得让自己后悔的一个决定：“算了，先去成衣店看看吧。”
墨羽没有管穆止，一是因为穆止词汇量成迷，墨羽也不知道他挺没听得懂。听懂了他爱跟不跟，墨羽巴不得他不跟着自己。听不懂墨羽也懒得解释。二来穆止的身份有点迷。
穆家在云夫人的手札里都没有被提及过，但是穆止今晚一晚上挥霍的劲头像是对金钱这个概念完全不了解。
要通币给金币，要金币就给一袋子，别不管自己是不是亏了。
嗯，和沈若木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有得一拼。
但是沈家确实是大陆第一富，曾经直接烧钱强开战争模式推平了上大陆的一个小国。
但是这个穆家，又是什么来头？大陆里虽然除了那些活跃的势力，还有一些隐世家族。隐世家族一般都是避世为上，生怕别人打扰他们修仙，恨不得立地飞升。
难道是哪家的家族闻到了什么味才出来探探形势的？
可是这个隐世家族居然那么想不开，把本家设在了中大陆？
墨羽嘴边出现一串糖人，思考着事的墨羽下意识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开。
墨羽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不对，不是这个味道。
可是自己想要的又是什么味呢？
这一打岔，什么隐世家族，什么上大陆中大陆一下子全乱成了糊了。
墨羽：……
穆止笑的开心：“这个好次。”
墨羽一把夺过他手里被咬了一口的糖人：“次次次，四不四就知道次。”
穆止眨眨眼，把另一只手上的糖酥也放到墨羽手掌心里。
穆止第一次说长句没有错音，但是还是有点卡顿：“那我不吃了，都给你吃。”
“但是吃了，你要带我玩。”
墨羽：……
问：什么专治墨羽。
答：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傻子。
墨羽看看手中糖人和糖酥，叹口气，指了指身后的成衣店：“等着，我去买件衣服。”
等着？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等的。
穆止甚至还在墨羽之前迈进成衣店的门。
这个成衣店颇大，四周挂着各式男女的服装，一眼望去，玲琅满目的贵气。
“客官要什么样的衣服？”在其中忙着接待客人的老板娘居然还能分神对穆止笑着问候了一句：“我们家的衣服可是全城最好的。”
穆止想了想，想起来自己来到大陆里跟着一个人学的话：“来最贵的！”
墨羽迈过门槛听到的就这句话，当即小腿一虚，差点磕在门槛上。
墨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我不认识那边那个憨批。
老板娘一愣，眯着眼看了看穆止的打扮，然后又看看杵在门口的墨羽。
外地人，能宰，而且有一个还带着空间戒指，不宰白不宰。
老板娘随即扭着婀娜的腰从众多客人之间挤出来：“两位一起的，那就挑一件款式相同的，情侣款。”
情你个头。
墨羽维持着笑：“不是情侣，麻烦你给我找一件过得去的就可以。”
这时候的穆止已经看到了成衣店高高挂起的一件长衣，兴冲冲跑过去拽过墨羽：“这件！”
墨羽十八岁，一米七二，怎么说也是百十来斤的肉，被人像是提小鸡仔子一样拎着领子提着跑。
在墨羽爆发之前，穆止把她摁在了一件正红色的长衣前。那衣服是件类唐朝的大衫袖，袖子上用金线绣着百蝶穿花纹，里衬是稍暗的茶色，衣摆颇长。
华丽的像个开屏的孔雀。
墨羽生无可恋：“你给我滚。”
穆止对着墨羽眨眨眼。
墨羽算看透了，合着这家伙的词汇量随心，别人说的话他专挑自己喜欢听的听。
老板娘眼睛毒，立刻柔声道：“这位小姐，不是我说啊，这件衣服常人穿不了，要么是腰啊，粗了，穿不上，要么是身材不行，穿不起来这件衣服的气势，所以才一直挂在这。我看姑娘身材高挑，穿上肯定……”
老板娘的话音在墨羽的死亡凝视下越来越弱，直到最后没有声了。
墨羽哼笑一声，回头对上一双又是期待又是可怜的眸。墨羽无视，目光扫着四周，看有没有合适的衣服。
穆止看墨羽不理自己，越发失落的盯着墨羽。
墨羽：……
“老板娘，那件多少钱。”
穆止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墨羽叹口气：左右不过一件衣服而已，又不是说不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