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得从百年前的那场抗议说起……梨花村的人都躲进梨花山,结果下场比外面的人还惨,大部分的人都死在里面了,而侥幸逃出来的那几个人也都疯疯癫癫,嘴里一会儿嚷嚷妖怪吃人,一会儿又说神仙下凡……”
这个司机很有讲故事的天分,一段民间传言,讲得抑扬顿挫,跌宕起伏。
听得云小君津津有味。
半个小时的车程,当云小君到梨花山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
好心的司机临走前让她小心,“如果遇上事情就赶紧打电话报警呀,妹崽呀,你还年轻,死了不发算。”
操着本地方言的普通话别有一股亲切的味道。
云小君摆摆手,“谢谢师傅,再见。”
“好叻,再见再见。”司机调头回市里。
云小君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站在梨花山脚下,抬头望天。现在是半夜,夜深人静,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她正想掏出手机来打光,忽然一束光从远处射来,是有一辆轿车开过来了。
车灯打的远光,光束照在云小君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突然,那辆车急刹住,然后倒退、掉头、轰油门,车速开到了200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梨花山。
“咦?”云小君纳闷,怎么又回去了?
这时,她手机响了。
是蒋五衾打来的电话,“到了吗?到了就顺着山脚那条小路上来。”
然后又挂电话了。
云小君:“……”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用手机电筒打光,沿着小路往山上走。梨花山很大,满山的杂草和大树,小路是用石板砌成的阶梯,不宽,只够一个人行走。
深夜的大山很寂静,但就是因为这份寂静,让山里的风声更显得诡异。
呜呜呜~
风声穿过峡谷,像女子低泣的呜咽声。
如果是普通人,肯定吓得抱头就走。
不过现在云小君五感迟钝,还真没觉得有多恐怖。
山上的一个凹谷里,一群人打着灯,拿着铁锹正在翻土。
这些人里有男有女,旁边一个正在挖土的二十几岁姑娘,累得杵着铁锹,不停的甩胳膊。
“继续挖!”她刚休息一会儿,就有人大声催喊。
姑娘黑着脸与身边同样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抱怨,“老大真是越来越凶残了,你知道别人都说我们队的人吗?女的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使。”
小伙子也是有气无力,“你还是个人,我连人都不是。”
可不,女人当男人用,至少还是同一物种;男人当畜生用,是真的惨不忍睹。
“我都3天没睡个好觉了。”小伙子的黑眼圈跟烟熏妆有得一拼。
姑娘也累得眼皮打架,可真要是睡着了,肯定会被老大骂得跟落水狗一样,于是就自己想了个办法,转移注意力,“你说我们老大长得这么帅,家世又好,职位又高,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女朋友,你说……会不会是不喜欢女人啊?”想到这个话题,她眼睛就贼亮,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小伙子吓得手抖,“是你腐眼看人基!我们老大没交女朋友,那是因为他性格原因。你见过哪个男人会让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独身从市里出来往荒无人烟的山里跑?”
姑娘摇头,“没见过。”
小伙子白她一眼,“怎么没见过,你天天见呐。”
“徐妤,年函,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地在聊什么呐?”呵斥声在两人背后响起。
徐妤和年函回头,就见老大板着脸跟黑无常似的站在他们身后。
小伙子年函说,“老大,你不是说今天要来个新同事嘛。这大半夜的,你让新同事一个人上山,她肯定害怕。”
蒋五衾长着一张禁谷欠脸,脸部线条刚毅,轮廓英俊,眼神犀利,看起来不近人情,“怕什么?这附近的都知道今晚我们在山上动土,难道还有人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害人不成!”
徐妤默默翻个白眼,小声嘀咕:这个老大没救了!
同样作为女孩子,反正她是打死也不一个人下山!
想想这黑沉沉的大山里,夜深人静的,一个人走在前头,也不知道后面跟着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
咿~徐妤害怕的打个寒颤。
她很同情那位新来的女同事,分到这个蒋老大的手下做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她当初被男色蒙逼了双眼,想方设法的来到蒋老大队里。
哎~这么久过去了,后悔的泪流得比西湖的水还多!
不能想,不能想,一想起,她后悔的泪又开始流了!
蒋五衾见徐妤又开始哭哭啼啼,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留下一句“快点挖”,然后烦躁的走了。
年函见徐妤泪如雨下,已经是见怪不怪,淡定地一边锹土,一边安慰她,“哭有什么用,哭也走不了,还是省点力气,赶紧挖。早挖完早收工。”
徐妤手上的伙计丝毫不停,一边干一边哭,开口说的话也很冷静,“其实我心里不伤心,但就是想哭,忍都忍不住。”
哭成这样还不伤心?!
年函见她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连着一颗往下掉,摇头叹息。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不信。
话说,已经走到半山腰的云小君,好像迷路了。
大约走到一半的时候,石板铺的石阶没有了,她只好扒开草丛,自己找路上山。
然而,扒开草丛后,忽然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啊啊啊——鬼啊——”
震耳的尖叫声在寂静的山谷里响起,瞬间惊动了正在挖土的蒋五衾一行人。
年函动作一顿,忽然扔下铁锹,转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是铁木!”
蒋五衾当即指定几人留守原地,然后他带着另外几人追上年函,朝铁木的方向去。
铁木连滚带爬地从灌木丛里跑出来,他吓得脸色都白了,嘴唇直哆嗦,“鬼、有鬼有鬼……后面有有……有一只恐怖的大眼睛,披头散发……”
众人打着电筒朝他身后看去,只见灌木丛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大伙儿瞬间警惕,全神戒备地盯着灌木丛。
随着悉索的响动声越来越近,年函也紧张得吞咽口水,手已经悄悄伸向腰间的配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