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震撼

“安宁哈赛哟，22岁全州人，金珉硕易米达。”

　　握着话筒说完自我介绍，金珉硕双手交叉垂在身前，不丁不八地稳稳站定，看向对面的四组制作人。

　　看着金珉硕被口罩遮住的半张脸，sean心上微微一紧，隔着墨镜不动声色地扫了扫旁边其他制作人的脸色，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一个个紧皱的眉头。

　　“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天才？”tablo隔着jinu低声问道：“他怎么还不摘下口罩？”

　　sean点点头，接过话筒放在嘴边：“又见面了金珉硕xi。”

　　金珉硕微微鞠躬示意：“谢谢sean老师还记得我。”

　　“不得不说，初赛时你的口罩和rap实在让人难忘。”sean毫不掩饰自己对金珉硕的看好：“今天还带着口罩，一定有什么原因吧？”

　　“内，”金珉硕点了点头：“今天有一点感冒。”

　　“哦，那你可要注意了。”sean温言勉力道：“我可是向jinu哥还有tablo强烈推荐了你呢，期待你的表演可以继续让我大吃一惊。”

　　不长的沟通时间过去，场外的工作人员打着手势示意金珉硕可以开始。他点了点头，抬起了话筒。

　　身后的大屏幕开始读秒，六十秒的个人表演时间。一旁的DJ放开了音乐。

　　“中板r&b？你不是说他的语速很快吗？”jinu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等着看吧。”sean眼中闪着光，示意队友耐心等待。

　　一个小小的前奏，金珉硕呼出一口气，伸手指着前方，眼神瞬间变得锋利无比。

　　“这年头只要有脸蛋就可以当明星……”

　　隔着口罩发出的声音，传到话筒上显得有些沉闷，但是清晰的吐字还是可以保证制作人们听得清楚。

　　我去这小子要干嘛？地图炮开得有些大了吧！四组制作人心里同时闪过了一句大大的阿西巴，脸上却仍是尴尬的笑容，听着金珉硕疯狂打脸。

　　“这年头只要有脸蛋就可以当明星

　　你会不会唱歌根本没有关系

　　公司会用万能的钱来打造你

　　宣传费用随便一砸就是几亿韩元。”

　　zico无力地笑了一声，摘下帽子顺了顺染成金色的头发。他所在的blockB组合上半年刚刚发行了专辑，披露的宣传费用正是五亿韩元。

　　“新人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拼成绩

　　但是唱出来的歌却都千篇一律

　　怎么唱来唱去也唱不出什么东西

　　我听不到来自周围真实的声音。”

　　金珉硕开始在舞台上游走，修长的手指挨个点过对面的制作人。

　　“究竟韩国的音乐出了什么问题

　　所谓多元化市场不过是商业化经营

　　你当个制作人又代表你是老几

　　要我听你的音乐我不如来听佛经。”

　　着重点了点表情有些不屑的朴宰范，金珉硕挑衅意味十足地大拇指朝下。

　　“这样没内容的歌也能当做主打

　　这个水准要比20年前来得更差

　　还说潮流音乐已经开始国际化

　　让我们睁大眼睛看着乐坛闷死吧。”

　　……完蛋了，这小子死定了。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这几年，不是没有乐评人指责韩国歌谣界已经固化了风格，再难有发展空间。但是眼见得新一代偶像大举开拓海外市场，整个歌谣界都是欣欣向荣的局面，谁都不敢戳破这美好的肥皂泡，让几代人努力奋斗的成果，在资本的冲击下变成泡沫。

　　“为了参赛亮相还要牺牲自我

　　任人摆弄又痴又跪又哭像个小丑

　　任人摆布像是被操纵的木偶

　　你没有感觉吗还是你说不出口

　　这个游戏就留给你自己去玩

　　这个乐坛砸钱就好比扔鸡蛋

　　我不爽韩国乐坛只有一个字——烂

　　这就是为什么我拿着麦克风

　　站在这个舞台执意要参加比赛

　　你要被我diss还怕没有时间！”

　　时间刚刚好结束，没有制作人按动fail的按钮，allpass全票通过！

　　金珉硕移开话筒，喘息了一口气，稳住稍稍加快的心跳。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场外傻了眼仍在拍摄的FD身边，一个胖胖的背影疾步离去。

　　不再理会旁人，他把视线转移到台前，等候着制作人的点评。

　　“哇，”说话的是brandnew队伍的sanE，他先是发出一声赞叹的惊叫：“歌词真是……”左右看了看其他还没有做出表示的制作人，他耸了耸肩，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咳，”和zico一组的老牌说唱歌手paloalto干咳了一声：“非常犀利，写得很好，表现得，非常出色。”

　　sean这才开始鼓掌，同时用肩膀抵了抵队友jinu和tablo：“干得漂亮！金珉硕xi！这是我见过的最棒的说唱表演！”

　　迟迟没有点评的朴宰范和身后的loco对视一眼，只能同样鼓起了掌。但是记仇的他心里已经记住了这个敢于挑衅自己的家伙——金珉硕。

　　“恭喜你，金珉硕xi，allpass通过第二轮的单独评审，成功晋级第三轮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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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Dnim，您别生气！”从看到pd被金珉硕犀利的rap骂得满脸黑色，转身就走，刘素英就感觉情况要遭。

　　仗着平时大家对自己这个忙内的宠爱，她壮着胆子跟了上去，一路劝说导演可以消气。

　　pd快步冲进了剪辑室，指挥着喊道：“第一期剪辑完了吗？”

　　看着pd满脸的着急上火，剪辑师一脸懵逼，还以为pd要责骂：“没有，不是您说的，精益求精，慢慢来吗？”

　　“把金珉硕的初赛情况找出来。”打断了剪辑师的自辩，导演指挥着他从几百个小时的录制视频里翻找着，一边不回头地答着刘素英的话：“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刚刚金珉硕xi的rap……”刘素英不知道该怎么为金珉硕开脱。

　　“他的rap说得很棒啊！不是都allpass晋级了？对，就是这个戴着口罩的！”

　　“诶？”不知道pd是不是气急之下在说反话，刘素英有些张口结舌。

　　“你是担心我会因为他的歌词找他麻烦？”pd这才回过头笑了一句：“他的歌词骂得再狠，又不是针对我的。丢了面子的是歌谣界的那帮大爷和电视台的高层，伤了里子的是他自己，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看着刘素英放松下来的脸色，pd又补了一句：“再说了，这么有话题的人物，放在节目里播出，一定会是一个超大的爆点。我还要感谢他帮我提高收视率呢，怎么会故意去为难他？”

　　刘素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倒是忙内你，干嘛这么关心那位金珉硕xi？难道说，”一直把刘素英当自家妹妹看待的导演笑得揶揄：“我们忙内春心萌动了？”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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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黑暗的走廊穿过，走下台阶来到大楼外面，金珉硕大大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金珉硕xi，请展示一下你的项链。”面前跟拍的FD示意道。

　　金珉硕提起手，看了看晋级之后失而复得的SMTM项链，轻佻地绕着手甩了甩。

　　“晋级第三轮比赛，金珉硕xi现在有什么感受？”

　　“现在？”金珉硕看了看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的天色，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诶？”

　　“那个，我七点还要去打工，时间有些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