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梭哈豪赌
“什么？！人死了？”
刘磊近乎咆哮出声，脸色格外的阴沉难看，事情已经脱离了他原先的预想轨迹。
“本来就只想教训教训的，没想到那株柳树居然这么魔性，再说不是您让我们把他带到那里去的嘛……”
王五拖着受了重伤的身体，开口道：“少爷您放心，我俩做得天衣无缝，没有留下证据。”
“你懂个屁！”
刘磊的拳头握得泛白，怒不可遏。
他只想给对方一个教训，现在人死了，沈乐君第一个就会怀疑到他头上来，毕竟最近就他和李天秀发生过矛盾。
除此之外，还要面临各种麻烦的相关调查，要是真的被查出点什么，绝对是一件棘手的事。
本来沈乐君对他的观感就不怎么好，如此一来，二者想要关系更进一步必然难比登天。
而这一切都拜眼前这两个蠢货所赐，想到这里，刘磊心头怒气上涌，吼道：“两个废物，全部给老子滚。”
刘四顶着压力道：“滚肯定会滚的，就是这个说好的加班费……”
“马上给我消失，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二遍。”
“这就滚，这就滚。”
刘四面带微笑，扶着王五退了出去，来到外面后，他的脸色顿时来了一百八十度翻转。
“真把自己当爷了，要不是心疼那十五万，就冲他这么吼咱，我立马辞职不干。”
“不干了，你去干嘛？谁能给我们这样的人一个月十万的工资？”
王五扶住依旧在隐隐作痛的后腰，脸色有些阴沉，“这次真的做大了，那可是一条人命。”
“人都死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确实没用了，我这腰几乎被那柳树弄折了，陪我去医院走走。”
东边教学楼。
两个安保人员看到被吊在半空轻轻飘荡的李天秀，重重叹了一口气后，缓步离开。
接下来就是等待黎明到来，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公布出去。
这钱赚的，真特么脏。
此时二人的内心十分后悔，早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当时就应该多要点才对。
……
浑身肤色惨白的李天秀能够感受到体内的血液已经被抽干了，坚持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死，算是一个伟大的奇迹了。
而就在生命快要枯竭之时，原本渐渐安静下来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有液体顺着那根柳条注入了心脏，冰寒刺骨。
诡异得是，即便是在这种低温下，心脏却并没有停止运作，反而越跳越快，隆隆作响起来，像是一个质量上乘功率爆表的水泵，以那根柳条为媒介，源源不断地抽取某种液体并输送到全身。
很快，他的全身便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尽管现在全身僵硬，但意识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虽然不知道那种输入体内的是什么东西，但那种冰冷的东西让他本能地感到厌恶和排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个过程无比漫长也无比煎熬。
试想一下，一个人在极低的温度下却一直保持着清晰的意识，身体不能动，口不能言，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肯定很凉爽吧……
终于，如同完成了某项任务，心跳渐渐平缓下去，柳条也自动抽离了他的身体。
失去力量支撑的李天秀从半空坠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毕竟，都快被冻成冰棍了，身体感知降低到了极限。
“失去了柳条，那我心脏处的伤口不就裂开了？”
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鸟事。
相反，他没有感受到体内原先那种不断出血的感觉。
“难道是伤口自己愈合了？这不科学啊，但是这柳树的存在也不科学……真是疯了，现在还管什么科学不科学？”
将杂念驱逐出去，当下下根本不是考虑那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怎么恢复行动。
因为事情再次变得不太妙。
心跳慢了下来，而体内的器官也渐渐停止了运行，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了心头。
李天秀弄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能撑那么长时间不是因为生命力顽强，而是因为那根柳条为自己输送着某种“营养液”，现在没有了补给，依旧逃不了一个死字。
“该死的！这样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等待死亡简直就是活受罪。”
“但自己还如此年轻，这么死了实在太亏了。”
“冷静，冷静，不能慌。”
李天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时脑子转得飞快，思考活下去的对策。
“也不一定全是坏事，起码自己现在还没有死，没了柳条也少了一部分束缚。接下来就要想办法恢复一部分行动能力。”
“曾在网上听说憋气憋到极致可以在某个瞬间迸发自己的气力……”
不管了，试一试。
终于在快接近两分钟的时候，一声沉闷的吼叫从喉咙中迸发，他的双手微微动了动。
“沙雕网友诚不欺我，嗯，做正事。”
差点感动哭了的他颤巍巍地摸出了手机，用冻得几乎没有知觉的手指捣了两下屏幕。
……
屏幕一片漆黑，没有反应。
又捣了两下，甚至用手指夹住了开关机键，还是不顶用。
“废物，要你何用！”
李天秀肺都快气炸裂了，这狗东西居然在关键时刻死机了。
天要亡我吗？
怅然一叹，现在真的是束手无策了，忙活了半天，啥用没有。
“钱都还没开始赚啊，就这么挂了，真的不甘心啊。”
李天秀又颤巍巍地把手伸进口裤腰袋里，掏出一把零碎硬币，摆在了眼睛能够看得到的位置。
“最后的时刻，看看这些可爱的东西，走的时候也能安详些。”
在月光的映照下，有淡淡的紫光映出，折射出迷人的色彩。
真好看啊，就是……
硬币还有紫色的？
轻轻划拉两下后，一个玻璃瓶映入眼帘。
“这是……基因药水？！”
李天秀心头一阵狂喜，救命的东西来了！
靠基因药水救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赌局，但他赌的起。
一把握住眼前的小瓶，慢慢放到嘴边，用牙齿咬掉盖子。
“怎么倒不出来？被冻住了！顾不得这么多了。”
咔嚓，咔嚓。
在力量彻底消散之前，李天秀做了一件略显疯狂的事，他将玻璃瓶整个放进嘴里使劲咀嚼，然后混着药水咽了下去。
不是没有想过用温度来将冰融化，但是嘴里的温度比之正常状态低了太多，要等冰块融化，不知道会要多长时间。
而且陆明光也说过，一次性服用太多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但如果因为服用量太少而没有作用，就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
对现在的他来说，多一分一秒去犹豫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既然没得选择，加上命都要没了，还顾忌那么多干嘛？
碎玻璃将口腔划得都是口子，弄得他满嘴猩甜，李天秀用手往嘴巴上一抹，有液体沾在手上。
“这是什么东西，我的血吗？可它为什么是金黄色的……”
没等他多想，一阵阵剧烈地疼痛感铺天盖地涌来，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哀嚎。
他知道，药水在发挥作用，自己体内的一些基因正在被改写或者激活。
这就是一场梭哈豪赌，但不论怎么样他都不会输。
赌赢了自己可以活，甚至可以收获某种意向不到的能力，如果赌不赢，也没关系，自己也不会输。
因为不赌就是个死。
自己没得选，现在，只能等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