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什么,自然还是黄鹤楼了。”黄芷笑眯眯给她瞧画稿上的楼台耸秀,烟水茫茫,“黄鹤楼记云,逶迤退公,登车送远,游必于是,宴必于是。此楼历为达官宴饮之处,不知许令史,何时与都帅一道,于此大宴宾客?”
“从未听都帅提及,想必不会。”许云萝轻轻摇头,瞧着女画师桌案之上的铜界尺道,“这黄鹤楼画好之后,姊姊可是会往岳阳,去画一画那岳阳楼?”
“不去,”黄芷微微撇嘴,“替你们画完这黄鹤楼,奴也该回故乡去也。做什么还受那舟楫之苦,逆大江而去岳阳。”
“嗯,那倒也罢了。”许云萝微微点头,“姊姊欲回故乡,可是荆州?”
“不是,奴乃随州人氏,当初是呼霸王兴造宫殿,又于四方征集画师。”黄芷轻笑一声,“本处太守举了奴的名字,是以去了荆州,住进了霸王宫。索金树入宫杀人劫掠之时,奴趁乱逃了出来,眼见城中大乱,不知何处可去,于是又回了宫中。”
许云萝点头:“原来如此,然后楚州军入城,于是又将姊姊请来了武昌。姊姊这番经历,其实很是凶险,幸得安然无恙。行台这边托付之事,姊姊料理完毕,就回乡去罢。”
黄芷见自己出言拒绝,许云萝却并不生气,觑着她瞧了又瞧:“你家都帅,为何要奴去画那岳阳楼?”
“他说,岳阳楼之前代界画,多出臆想,每每失真,须得重为绘制。”许云萝依然容色沉静,“这也不打紧,回头奴另外着人来办便是了。”
“荆楚之地,恐怕令史寻不着一个比奴更擅长这个的了。”黄芷瞅着许云萝得意一笑,又噘嘴道,“罢罢,还是奴辛苦走一趟罢。”
郭继恩负手走了进来,黄芷瞧见,也不行礼,只是微微点头。郭继恩点头致意,上前挽了许云萝的小手:“话说完了么,说完了咱们就该走了。”
“是,黄家姊姊,咱们回头再叙。”
郭继恩瞥一眼桌案之上的画稿:“黄待诏,令师可是左芳菲左大家?”
“咦,被元帅瞧出来了。”黄芷微露惊讶之色,“不过,家师入川云游,如今并不在楚州。”
她有些骄傲地笑了笑:“就算元帅征辟,她也不会前来的。”
“瞧出来了,不过行台既有黄待诏,已经足矣。”郭继恩想了想又问道,“不知黄待诏可愿往燕京去?燕都大学堂之中,有书画院——”
“奴去书画院做什么,除了个何有训,其他几位,想必都会觉得奴是滥竽充数之辈。”黄芷依然拒绝,“奴就留在这武昌城,已经觉得极好。”
她出言顶撞,郭继恩也不生气:“不是还有唐九松、邹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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