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透鲜血的猩红绳索勒进肉里,老鬼从斗篷下伸出枯瘦的双手,粗鲁的解开,一抖,滚滚血珠从绳索中簌簌抖落,吧嗒吧嗒的砸在地面上,三两下功夫,绳索就变得光洁干净。
这跟绳索名唤缚妖索,专门用来捆绑妖族,用上缚妖索,妖族的妖力便凝滞无法施展。
老鬼利落的将缚妖索收了起来,恭敬的双手捧到女子身前。
斗篷女子摆摆手,老鬼往旁边看了看,上前两步将缚妖索放在旁边的盒子里,恭敬的后退到七八步远的距离站住。
没有了缚妖索的束缚,失血过多的胡三娘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冰凉的地面上冰霜未退,新鲜的伤口粘在冰面上,粘下一层皮肉。
胡三娘咬住嘴唇爬了起来。
“三娘,噬魂珠被抢,丢失的那些精血元气总要想办法补上。”
“请主人明示。”
女子莹白纤柔的手腕微动,一颗漆黑发亮的珠子浮在掌心,根根金丝在珠子内部游动,强大的灵力刹那充斥满室内,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阴暗中的东西都不安的动了动。
老鬼也不着痕迹的裹紧了斗篷。
女子像是毫无察觉,玉手把玩着明珠,“他们不是想要黑晶珠么?”
胡三娘不解,“主人的意思是?”
“你想个办法把黑晶珠的消息透露给特情局的人。”女子深吸一口气,黑晶珠里的金丝游动的更快了些,阵阵神力顺着女子的鼻翼进入女子体内,女子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想要黑晶珠,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本尊耗费多年的心血,岂是那么好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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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务室,
苏钰闭着眼躺在病床上,微卷的头发有些杂乱,手腕淡青色的筋脉上扎着细细的银针,银针后面还有一个针头,连着透明的塑料小管,里面是医用葡萄糖。
司徒菁趴在床边,还没有醒过来。
一身白大褂的校医轻轻推开医务室的门,身后苏月和苏启昌紧跟着走了进来。
有些重的脚步惊醒了轻睡的司徒菁,刚醒过来有一瞬间的茫然,紧接着就恢复了清明。
“月助理,大长老。”
司徒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苏钰他···”
苏启昌径直走向病床,捏着苏钰的手腕把起了脉。灵修之人,到了苏启昌这个境界,或多或少都懂一点医术。
脉搏沉稳有力,呼吸平缓,完全没有一点异常。
轻轻的把手塞到了被子里,“月助理,你来看看。”
苏月走上前,没有如一般的医者一样把脉,而是仔细观察起苏钰的脸色。
苏钰的本就面色苍白,此时昏睡之中,脸色却有些红润。
凑近一些,苏月把头往苏钰的脸上靠了靠,近到几乎鼻尖对鼻尖,司徒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苏钰的呼吸平缓,呼出来的气体温热沉闷,二氧化碳的味道从来都不好闻,一丝腥苦夹杂在气体中,苏月目光闪了闪。
“怎么样?”苏启昌开口问道。
司徒菁不自觉的抠了抠衣角,神色紧张期待。
“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掌管刑堂,世上腌臜阴暗的东西在苏月眼里稀松常见,有时候为了撬开囚徒的嘴巴,他自己都会化身魔鬼。
什么阴暗,什么脏东西,在他眼里,无所遁形。
司徒菁松了口气,“月助理,究竟,是什么东西?”
苏月挑挑眉,觉得有些意思。司徒菁一向有自知之明,对问题从不追根究底,他刚刚故意说得模糊,没想到她竟想一追到底。
一个天赋稍微好点的后辈子弟,顶多遭遇坎坷了点,究竟哪里吸引到了这位骄傲明艳的司徒菁。扫了扫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苏钰,苏月扬了扬嘴角,“司徒老师对苏钰好像格外上心。”
司徒菁握了握手,“好歹是同事,又病的这样古怪,难免多关心一些。”
“听说昨夜苏钰昏迷之前喊得就是司徒老师的名字,司徒老师有衣不解带的照顾一夜,在下并不是迂腐之人。”
苏月笑的暧昧,尖尖的虎牙露出一点点,可爱异常。
司徒菁却如坠冰窟,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勉强笑了笑,说出口的话有些语不成调,“月助理,开玩笑了。”
苏月没有再多言,只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苏启昌,“苏长老,九爷找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等会儿派个机灵点的学生到我那里去拿解药。”
苏月咬了咬机灵点三个字,司徒菁还沉浸在刚刚的心慌之中没有注意,苏启昌却听懂了,“麻烦你了。”
苏月满意的走了。
“司徒老师,”苏启昌喊了一声,见司徒菁没有反应,又提高了语调,“司徒老师!”
“啊?”司徒菁回过神抬起头,“大长老?”
苏启昌放缓了语调,“在学校就别喊我大长老了,叫我校长吧。”
司徒菁点点头,“好的,校长。”
“本来你辛苦了一夜,应该让你去休息,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苏月是九爷身边的人,苏钰又昏迷不醒,学生那边只能麻烦你先帮忙给看着,组织一下,等会儿开始正式上课了,你再去休息。”
“应该的。”司徒菁没有放在心上,本来今天早上就要组织防御系的学生去熟悉课堂,带一个系是带,带三个系也是带。
“那你先去吧,这里我来看着。”苏启昌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对了,苏月刚刚说回去配药,你找个长得好看点的学生去拿药,苏钰少受点苦头。”
苏启昌的话令司徒菁不由自主的想起来在苏家时曾听闻的一些八卦,传闻月助理喜好美色,对长得好看的人格外宽容,对长得不好看的人就恶毒阴险。
难道是真的?苏月的娃娃脸出现在脑海,司徒菁不由感慨人不可貌相,“校长放心,我会好好找的。”
为了让苏钰少受点罪,司徒菁马不停蹄的赶到广场,拿着大喇叭开始呼喊。
“新生集合,新生速度到广场集合!”
掺杂在灵力的呼喊在空气中嘹亮,睡意朦胧的新生们从睡梦中惊醒,磨磨蹭蹭的穿好衣服,赶来广场。
稀稀疏疏,松松垮垮,十五分钟过去了,人员才刚刚集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