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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家”

卤蛋头也知道,一旦他给不出他们想要的答案,他们必然会下场,不,是他们已经下场了。

  ……

  “呼--呼--”

  唐人街的一处公寓民居内,杜宾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不敢去触碰身上的伤口,一触碰就是狠狠作痛,痛的她想要放声痛哭。

  就是不去碰,灵性对其改造所带来的痛苦,她也越来越忍不住了。就像是她的身体中有一块超核反应堆一样,不断释放着力量,把她拉入另一个次元。

  她杀的人越多,树根回馈的灵性越多。

  趴在窗台上看着街道上的警察、巡逻车,杜宾压抑住了杀人的冲动,她捂着流血的伤口,脸色惨白的吓人,披头散发,面如白纸,是那种日和艺技一样的白。

  分与她的树根已经与她合体,没有可能把灵性、气血传回母体。所以,这力量完全被他生受了。

  哪怕她没有杀戮的技巧,甚至没有杀死一些人,但是已经杀死的,却已经够她受的了。

  她仅仅是一个普通高中生,没有利用这些力量的方法,更不知道怎么把力量返还母体。

  她所谓的使用力量,其实不过是肉身对力量承受能力,以及她过去寻求刺激时所找到的一些巫师咒语的“骗人”玩意儿罢了。

  她已经快崩溃了。身体上与精神上。

  望着眼前已经出现雪花的视界,杜宾的心脏艰难缓慢的跳动着,这是身体已经到达极限的征兆。

  “还不行啊……”

  她还没有见到妈妈,看到父亲。自己失踪了这么久,他们一定发急了吧。如果可以,她真的会听父母的话,每天6点前回家。

  过去,她不明白是为什么,这是西雅图,又不是西海岸。甚至误以为父母专制。现在,她明白了。

  生命里还有那么多的美好,不保护好自己,是没可能再一一看过,即使是现在的身躯,她也想奢望找一个深爱的人,和他一起完成生命中还没有完成的种种美好。

  “不!我已经是吸血鬼了,怎么可能就这么去死呢。”杜宾坚信自己是吸血鬼,她相信她的女王没有骗她。所以,她捂着伤口,踉踉跄跄的又一次站了起来。

  她要回家,回去看一看她的父母。

  她相信,虽然有的时候人心比妖魔鬼怪更加可怖,但她的父母是爱她的。就像她的女王,女王大人虽然是吸血鬼,可却比人更像是人。

  回家的路很是顺利,她用不知是谁的衣服包住了自己,行走于公寓之间。却没有一个人拦下她,更没有人报警。

  如果有人这么做,即使只是无辜的市民,为了生存,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杀戮。

  但是没有。因为在她回家的路上,已经早早有人安排了一处安全的通道。

  不要小看资本的力量。陆压跑了,那是陆压拥有超越科学的法术。杜宾没有。

  而由于第一吸血鬼接触的失败,很明显这一次,他们谨慎了许多。

  家,是受伤的小兽第一选择。人也一样。

  在一大帮分析师与侧写师的分析下,他们预判着杜宾的行为,显然,他们判断对了。

  “叩,叩……”

  “谁啊?”

  她听到了,再一次的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妈!”

  房门打开,看到恍如隔世的脸,她努力发出她的呼声。

  “你?”

  然而对于大变样的女儿,妈妈却没有认出她来。

  “MAMA,是我,爱丽丝·杜宾,你的女儿。”她介绍自己。

  “什么?你是爱丽丝?哦,我的小爱丽丝!快,快进来!”

  听到是自己的女儿,妈妈下意识便想抓其进来--不管是不是,先抓进来再说。

  杜宾下意识的躲开。

  在回家的路上,她清洗了身上的血液,但是身体触摸的疼痛,还是让她下意识的躲开。

  自己的女儿躲开自己?

  妈妈愣了一下,却没有为之生气,而是邀请她进来。

  “是肚子饿,想吃什么吗?我去给你做饭。”

  她不知道女儿去了什么地方。是失踪?还是离家出走?

  她不知道。警察也没有给她一个答案。

  一开始,她不断报警,找警察,但是当警察追问是不是有家暴,是不是虐待了孩子。她就不敢再找警察了。

  在美坚,关于孩子的家暴,是足以毁掉一个家庭的。

  所以,女儿回来,她没有问任何的问题,她只是在为女儿做饭。就像这些天,她一直在化悲痛为厨艺一样。

  爱丽丝·杜宾向后缩了缩身子,她一个杀人无算的“怪物”,回到这个“家”,真的好吗?

  妈妈,她已经见到了。所以,在没有“回家”的愿望下,她的“理智”开始复苏--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已经是吸血鬼了。

  她,还能像活人一样吃饭吗?

  妈妈笑了笑,朝着厨房走去:“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你可以看着你弟弟出世……”

  她聊着家常,说着她怀孕的事实。

  爱丽丝·杜宾这才注意到妈妈微微发鼓的肚子。

  又一个孩子?

  几个月了?

  是在我失踪后,要的吗?

  一时间,杜宾很痛苦。

  她知道如果她回不来,她的父母是应该再要孩子的。

  不,就算是自己已经回来了,自己却已经不是人了。他们是应该重新要一个孩子。

  但是,心,好难过。

  厨房里传出炒菜的声音,杜宾却选择了回自己的房间。

  然而打开了“自己”的房间,却已经不再是“自己”的房间。这是一间婴儿房。

  她的房间被改成了婴儿房。

  自己的房间呢?

  她打开了其他的房间,是父母的房间。有一些婚礼照片,过去她常看,所以那是她的父母。

  但是她没有了。

  她的房间没了。她们一家三口的合影也没有。

  如果不是她还认识她父母,她都以为这不是她的家,她来错了地方。

  为什么是这样?

  发生了什么?

  因为爸妈想要一个弟弟,所以,“自己被排除”了?

  她一直有听说,当一个家中有了一个“新”的成员,父母的爱会全部投注在新成员的身上。

  所以,“自己”是被替代了吗?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自己已经是一个怪物了。

  活人与怪物本就应该分开的。

  她理智的告诉自己要理智,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