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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诈供

“你继续说。”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临仙居一般不对外开放,而且说真的那里的生意不是很干净,有时候会出现贵客,有时候也会看到赵家的子弟带着人进去,但几乎每一次临仙居开放的时候都会从花船上调几位姑娘过去。他们玩得不干净,姑娘们有时候就会受重伤,其中也会有各种各样不干净的交易,甚至…有人在临仙居里失踪过,这也是我从花船上的几个心腹姑娘口中得知的,晚上去临仙居之前她们结伴而行,也许十个,但是第二天返回花船的时候姑娘就会少上几个。”温可抿了抿唇,很明显有些紧张。

  我点点头盯着对方的眼睛表示知道,给对方一点鼓励,温可看得懂,点点头,浅浅呼吸两下继续说道:“我一般是早上就被请去临仙居救人,那会儿临仙居很空,除了守卫之外没什么人,但是其中等级森严,我也见过两个守卫抬着一个姑娘从屋里到外面…而我救助的姑娘一般都伤得比较重,她们像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一样,我也借用机会救下了几个姑娘…后来…我表面上还要去花船救人,私下里也在尽力搜集证据,但是想进入核心地方找证据不太容易,所以只能跟花船姑娘们收集一些消息。”

  温可搁在膝前的拳头紧紧握着,指节都泛着白,能看得出温可再刻意忍着什么。

  虽然是医官,但说白了也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跟现代来的我不一样,我很小的时候就从电视剧里看过各种各样的刑侦电视剧,还有记录动物世界的纪录片,电视剧虽然是演的,但纪录片里被撕裂的猎物暴晒在秃草地上,上面还有萦绕着数不清的苍蝇,所以忽然听到那种并不太体面的现场对我这个“从没出过侯府”的庶小姐来说,冲击力应该挺大的。

  温可见我面色沉静,以为我是想象不到她见过的那些场景,实际上我也真的想不到,只是不会觉得特别吓人。

  毕竟温可在治疗受伤的花船姑娘的时候,旁边就有一个再也醒不过来的花船姑娘被人抬了出去,除此之外她还要利用鲜有的机会去观察这个临仙居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有没有可能从这里找到什么线索。

  温可又给我考虑的时间,这种善解人意让我觉得很有安全感。

  但这次我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屋子的门就已经被推开了,贤王大步走进来看到温可正在整理药箱,一切看起来都听正常的,但是我跟温可实在说话了太长时间的话,也肯定逃不过贤王这只老狐狸。

  只见人走近站在床边看着我:“这位医官给你行针的时候都是隔着衣裳的?”

  这种“诈供”根本难不倒我,再说我刚刚还起身扶过温可,于是我淡然说道:“刚刚医官还给我上药了,交代了我一些注意事项。”

  就算再不相信,贤王也不可能当着医官的面把我俩拆开审问吧。我笑着朝贤王行礼:“谢谢您帮我请的大夫。”

  我没有再跟温可单独说话的机会,她也始终低着头谦逊而小心翼翼地拿了银块退出了房间。

  贤王抱着手臂观察我,见我乖巧,不知道起了什么心思,像是大人看着小孩儿自以为掩藏的很好的把戏,然后在没人的时候拆穿了我:“刚刚你回来的时候身上就有这种药香味了,这个医官到了之后她什么都没做,你们两个只是互诉衷肠了?”

  我愣了一秒,最多五秒,脑子里在飞快想着计策,又展露出一个更加谄媚的笑:“王爷,您多虑了,我们没有互诉衷肠,我也不是会随意相信别人的性子。而且侯府那么多兄弟姐妹我只不过信任我二哥一人,至于别人我连想都没有想过,巴不得早早离开侯府。”

  贤王眼睛眯了一下,听出来了我在嘲讽他,不过我不清楚他有没有听懂我在变相地跟他装可怜,把我跟他说成了同一种被兄弟“阋墙”的可怜人。

  “怎么,偌大的侯府。”贤王端着架子坐在桌前神情自若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品了一口又略微嫌弃地放下,才说了后半句:“都没有你一个安身立命之地了?”

  “嗯。”就贤王磨磨叽叽喝一口水的功夫我早就想好了怎么回应:“之前我跟您说希望我二哥留在侯府里的理由,就是我希望自己跟我娘亲能吃饱饭。”

  贤王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审视我一眼。

  我不是奸诈的性子,没有背地里阴人的习惯,但是我从不过分掩饰自己的聪明,话说露巧不如藏拙,我始终保持着一个可以被接受的程度。

  再说了…

  “那你想做点什么?”贤王终于出声问道。

  再说了,我已经猜到贤王接下来就会这么问了。

  “我想跟着二哥去战场,我年纪尚小,可以跟着入伍士兵一同学习功夫骑术,实在不行做伙夫也是极好的。”说话时我的脑子里已经出现了伙夫的背影。

  “你可知…”贤王见我走神,右手拍了一下桌面,看我肩膀跟着抖了一下才沉沉开口:“战场不是儿戏的地方,就你刚刚那个表情,怕是连伙夫都做不好,到时候你二哥在前线紧张你,还怎么打仗?!”

  “您专门过来也不是跟我扯这些的吧,王爷。”我走到桌前,微微朝人行了一礼,“如果您没什么事儿,我就先离开了,我想去看看薛卯回来了没。”

  “薛卯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不过你可以去看看你二哥,在书房。”贤王竟也没拦着我。

  我还想着贤王葫芦里卖什么药的时候,二哥刚好从书房里出来,瞧见我朝我招了招手:“秋分。”

  “诶。”我走快两步走到书房门口,看着薛卯正书桌前那笔写着什么,抬脚进了书房我先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不好意思薛卯,今天情况有点特殊,所以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你没受伤…”

  薛卯在俯身画图,书桌是贤王办公用的,所以薛卯可能是因为这个理由没坐。

  但是他作的画是今日我、郜嘉人和察兰准备给我疗伤的一个巷口。

  我一脸讶异抬头看了薛卯一眼,薛卯很懂规矩,没因为我是个庶女就看不起我,反而放下笔躬身给我回了个礼:“谭小姐言重了,今日是薛卯技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