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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夜奔

入夜,整个城市已经陷入了沉睡,大部分地区的灯火已经熄灭。

  三区的某栋住宅楼的二十六层某房间内,南枫正仔细盯着月光下的一盆水,水里有着一束血红色的花朵,那绯红的汁液正将整盆清水染成红色,在月光下看起来就像一块巨大的红宝石。

  而在这红宝石般的溶液中,浸泡着一张如梦如幻,亦虚亦实的卡牌。

  “太天真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解开呢?”许久,南枫喃喃自语地道。

  但是他话音未落,脸盆里忽然起了变化,卡牌开始像活物一样饥渴地吸收起那红色的溶液,随着脸盆里的水迅速地干涸,南枫感觉地到那张卡牌似乎终于对自己敞开了怀抱。

  一阵狂喜席卷了他的心头,他以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敏捷一把抓起那张卡牌,感受着那里源源不断的神秘力量。

  “哈哈哈,居然真的可以!”南枫忍不住低声道,双手兴奋地搓了起来。

  只是这时,在他头顶的夜色中,一层虚无的屏障后,两个人正紧密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只不过南枫毫无察觉。

  “你真的就这样把卡牌送给他了?”赵香菱皱着眉毛问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陈浔道。

  “可惜这卡牌不是主上赠与的,要不然你可以直接回收它。但你现在这么做有什么用呢?”

  如果南枫也和别人一样对黑色法典的主人宣誓效忠,那只要陈浔愿意,在靠近他一定距离内就能直接将卡牌剥夺回来,现在当然不行。

  陈浔竖起两根指头道,

  “这么做的作用有两点。

  首先,南枫虽然可以随意使用卡牌的力量,但也等于解除了卡牌的限制,我现在虽然无法将卡牌回收,却可以通过卡牌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这么说,你等于在他身上装了一个不会被察觉的监视器?”

  “不被察觉?哦,暂时是这样,如果南枫熟练融合了卡牌的力量,他会察觉到的,如果他和这神性融合的足够好,那他甚至有可能关掉我留下的后门。”

  “好在至少短时间内,他做不到这点。”

  “嗯。其次,这张卡牌的力量是有副作用的。当你转换了多少好运气,隔天就一定会遭遇厄运,南枫并没有察觉到这点。”

  赵香菱一惊,

  “还有这种事?那会遭遇什么程度的厄运?”

  “因人而异。如果说我提前支取了10单位的好运,我第二天会遭遇大约16的厄运;而叶铭这小子就不错了,他只需遭遇大约7单位的厄运。而南枫,呵呵,据我估计,他至少要承受22单位的厄运。简单的说,他是一个命薄的人。”

  赵香菱忍不住撇了撇嘴,

  “他从一介平民一路爬到了代行者之尊,还说他命薄?”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其中牵扯的东西太过复杂,我只能大致估计出一个数值。你或许可以这么理解,有的人前半生顺风顺水,但过了巅峰期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赵香菱点了点头,

  “那你的计划就是等他运气衰退的时候给予他致命一击?”

  “没错,而且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把叶铭救出来,毕竟他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南枫很可能会让他消失。但要做到这点,我们还要等张狂把另外那张卡牌送过来。”

  陈浔看了看手腕上的计时器,

  “还有十个小时,张狂,你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此时,在遥远的北方的密林中,张狂正在发足狂奔。

  虽然距离目的地只有一公里,但是黑夜密林中的一公里可不是城市街道中的一公里。虽然张狂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穿着一件防护力足够的野外运动服和厚厚的长靴,手电筒牢牢地固定在右手手臂上,还拿着一枚指南针,背后的背包中还有应急用的驱蚊器和急救包,可谓武装到了牙齿,但是张狂心脏狂跳不止。

  做为一个一直生活在城市中的宅男,张狂此刻被这密林和星空深深地震撼住了。

  树林里是数不尽的低语,分不清是虫儿的低鸣,亦或是树叶发出的响动,还是夜行动物潜行时发出的声音,这些在张狂耳朵里简直就像无数人在黑暗中窥伺着自己,随时会不怀好意地扑上来。

  吹在脸上的不是城市中温柔的夜风,而是带着粗暴力量的山风狠狠地撞在他的脸上,偶尔里面还会夹杂着一些夜行的小昆虫,无意中钻进他的嘴里,然后被他惊慌失措地吐出来。

  更不要提那些到处都是的树枝,就像充满恶意的行人,总想着伸出脚来绊倒他一次。

  就这么一会,张狂已经摔倒了三次,还好都不严重,不过这让他熟练了很多。

  但这儿也不全是神秘和凶险,每当张狂无意抬起头时,会被那清澈的星空和浩瀚的银河震惊住,在共和国是看不到这样的天空的,因为他每天在游戏中醉生梦死连门都不愿出,从没想过夜晚的天空会有什么好看。

  真美啊,张狂看着漫天的星星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但他不敢多看立刻低下头来,因为共和国的专家曾郑重地告诫民众,千万不要长久地注视某一颗星星,尤其是你感到恋恋不舍的时候,因为那可能是某个你无法理解的存在已经开始在蛊惑你,这样的惨剧据说从共和国建国以来已经发生了很多起。

  张狂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树林中奔跑着,他只要顺着正北方再行进不到大约七百米,就能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那就是他的目的地。

  但陈浔和张狂还是都低估了这片山林对张狂这样的普通人的危险程度。

  张狂的左脚忽然一松,险些踏入了某个陷下去的空洞,好在他及时地停了下来,避免了崴到脚。

  张狂没有在意,继续赶路前行。

  但是几分钟后,他忽然感到左脚一阵麻痒,而且这种麻痒似乎十分舒服,正朝着整个脚面蔓延开来。张狂吓了一跳,连忙停了下来检查自己的左脚,却发现鞋面上盯着一根树枝一样的昆虫,它的六只脚张开紧紧抱住脚面,头部却伸出一只长长的吸管插入鞋面。

  张狂一把抓起那只昆虫,没想到那只昆虫虽然只有一只笔那么长,抱得却是非常之紧,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扯了下来,然后就是一阵狂踩。

  他脱下鞋子,发现脚面只有一个小小的红点,除此并无异状,他想了想就取出药水涂了涂,然后穿上鞋子继续赶路。

  几分钟后,他感到了脑海中一阵阵眩晕正在袭来,而左脚几乎快失去了知觉。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浮起,糟糕,那虫子有古怪!

  其实张狂并不知道,那种虫子被当地人称为“卡库巴巴”,意思是“抱脚的小妖精”,是种极其难缠的家伙。这种虫很少移动,属于典型的守株待兔的类型,别看像只干枯的树枝,但生命力极其强劲,别说张狂一通乱踩,就是放到重型卡车轮胎下压上几个来回也不会死。

  但如果被这种“抱脚的小妖精”抱住了脚,可千万不要粗暴地扯下来,这只会促使它们立刻分泌出一种急性麻痹液体。

  这种“抱脚的小妖精”遵循着着这样的人生哲学,你让我好好吸上两口血,我就会松开放过你,咱们好聚好散,但你如果粗暴地拒绝我,我也只能用急性麻痹药把你老人家麻倒然后慢慢享受。

  但在森林中被麻痹倒可以想象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一般往往“抱脚的小妖精”还没吸过瘾,猎物就会被尾行而来的食肉动物分食一空,这对受害者是极其危险的。

  所以当地人发现自己被“抱脚”后,都会用一种艾草慢慢地熏它,逼迫它慢慢吐回被吸的血液然后自己脱落,而张狂这么粗暴地一扯,立刻就中招了。

  张狂只觉得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他连忙取出背包中的急救箱里的解毒剂给自己注射了一阵,可惜药不对症,完全没有效果。

  张狂看着几百米外已经隐约可见的山洞,一咬牙,掏出小刀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扎了一下,趁着伤口带来的疼痛保持着一丝清醒继续朝那边跑去。

  他就这么一边跑一边扎,胳膊很快就鲜血淋漓,要是陈浔看到了估计也要吓一跳,你丫都快成因爱生怨的移花宫主了。

  但就凭着这种自残精神,张狂终于一头冲进了山洞,按照陈浔的说法将自己的血液(现成的)滴在了里面的一根竹子上。

  然后他还来不及仔细打量周围,就一头栽倒,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