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印看起来还很新鲜,应该是最近才留下的。
封早扫了一圈,这处空间是好几个通道的连接处,她在地底通道里跑了那么久,才看到这么一处比较宽阔的地方,似乎还有些人为开拓的迹象。
就在最中心位置,有好几排许多摞起来的大石板,有些像摊位。
她走到最近的一处一看,上面还有字迹。
飞灵殿出品,童叟无欺,假一赔十。
极品纹器特价处理,买到就赚了!
果然如此,这里平时估计还是进行交易的地方。
这处地下空间里地表大部分都是岩石,只有少部分接近岩壁的地方才是泥土。
而这里,封早蹲下身子,拾起压在土里的碎石,旁边还有许多。
棱角尖锐,参差不齐,而且颜色和材质与旁边的岩石类似。
那么这块泥土地就不是本来就有的,而是原本地表的岩石被崩碎,直接碎裂成片,露出了下面的泥土。
张扬在旁边默默地说:“这应该是之前宝物出世的地方。”
封早嘴唇抿起,恨不得现在把封旦找出来揪起狠狠打一顿屁股,宝物出世的最中心位置,他敢直接上去?就不会偷偷摸摸地闷声发大财,不知道枪打出头鸟吗!
“到底是什么宝物,为什么封旦会说对命纹觉醒有益?”
张扬摇摇头,说:“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并未在意,族里的人手都去寻人去了
问了当时在场的人,他们只说在那几天前就听到这处空间下方有轰轰隆隆的声音,而且有异香流出,只闻到就觉得神清气爽,借着异香修炼还能降体内杂质排出。消息传出之后,各处都有人赶来。
但是那天,有物破土而出,周围萦绕着浓烈的黄光,他们还未看清楚模样,就被全部挥退,然后宝物就消失不见了。
有人推测或许是宝物有灵,自去择主去了。”
封早看了看地面,又盯着石壁上方被大号箭头对着的地方,问道:“那已经几天了,有消息吗?”
张扬满含愧疚地说:“现在还没有消息,现在最担心的是,有高阶修士路过将封旦掠走,隐藏起来,若是有心想藏,恐怕短时间难以找到。现下只能一边搜寻,一边在周围各族放出消息。”
封早沉吟片刻,手指在石壁上摩挲着,粘上了一点点泥土的碎屑。
她缓缓道:“张叔叔,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
封早嘴唇微张,一滴赤红仿佛浓缩岩浆一般的血珠飞了出来,一股灼热之气便荡了出来。
然而她本就苍白的脸色似乎更加失去了温度一般,泛上了一股青色。
“枣枣!你!你怎能如此莽撞,将本源精血逼出,这太伤根基了!你才刚度过一次命纹反噬期,现在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
封早轻轻摇头,这滴血珠便落入罗盘中心。
“张叔叔,我现在还能撑住,没事的。若是错过了这个时间,寻踪罗盘也难以见效,想要找到人会耗费更多。”
张扬难忍地闭了闭眼,脸色灰败了几分,心里的自责无以复加。
这时,原本在地底通道上方正朝着这个方向悠哉飘来的一道身影惊咦了一声,加快速度直直坠入大地。
本源精血落入罗盘之中,本来停在石壁前不再动弹的大号箭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上下左右晃了一圈之后,朝着这处地下空间所连接的其中一个通道口疾飞出去。
封早眼睛亮起来,拉住张扬说道:“果然,快,张叔叔,我们跟上!”
张扬连带着她化作阴影跟上大号箭头,只见七拐八拐,通道似乎越来越偏僻,已经很少见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最终在一面石壁前停了下来,封早跳下来,仔细观察周围。
通道内的空间极为狭窄,到处是垂下的石笋,地面也是凹凸不平,人行走其中多有不便,还有着大堆兽类粪便,或许是被某种兽类所占据的窝,只是现在却一点也不见其踪影。
其实地底通道除了开辟清扫出来的常用的固定通道,剩下的大部分都少有人至,大多是因为有纹兽纹植盘踞不够安全、不通向另外的光明之地、条件太差或是此路不通等等原因。
这条路就是属于此路不通的死路,非常非常的偏僻,可能根本没有人来过。
然而在通道尽头的石壁前,封早看到下方的地面以及石壁上被腐蚀的新鲜痕迹,转头问张扬:“张叔叔,你看,这是不是源气腐蚀的痕迹?”
张扬同样也注意到了,点头说:“的确,是源气腐蚀出来的,而且就在最近。”
封早刚脸上一喜,就发现手中的寻踪罗盘此时正剧烈地震颤着,大号箭头也随之不停地抖着,过了一会儿,仿佛力竭一般,闪了闪便消失了。
这……封早脸色一变,这已经是借由封旦的头发和与他同出一源一母同胞自己的本源精血用族里所制的最高阶寻踪罗盘来寻找踪迹,以血脉为牵引,再加上家族的庇佑,几乎不可能被截断或者迷惑。
可是,寻踪罗盘如今却是失效了。
只能有两个原因,要么是有莫大伟力直接斩断寻踪罗盘的追踪,要么是此时被追寻的对象最后的痕迹就在这里,再往后已经超出其所能搜寻的范围,寻踪罗盘也无法指引了。
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封早想看到的。
源气腐蚀的痕迹,封旦最后消失的地方,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当时在场的人所描述的,那“宝物”外包裹的黄光是否就是浓郁源气的显化?
从之前的地下空间,到这个通道尽头,张叔叔带着她还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穿过了成千上万条通道。
也许不是同样的路线,可距离如此之远,封旦是怎样到达这里?
期间竟然还没有一个目击者,根本没有人看到他的踪迹,他又是怎样消失不见的?
封早绞尽脑汁地去想,可是所知的信息实在太少太少了,她根本没有头绪。
她的阅历还是太少了,封早求助地抬头,想问问张叔叔有没有想到什么?
却见眼前空无一物,封早倏地扭头,一个人影都没有!
空荡荡的通道里不知从哪传来的风声呜呜咽咽,夹杂着不知名兽类干瘪粪便的气味,身处其中的,只有封早一人。
张叔叔去哪了!
封早整个人背心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