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成也是个机灵的,只懵了片刻,便琢磨过味儿来。
虽然自己不怎么磊落的用心已经被对方看穿,但他一点尴尬惭愧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满脸哀怨的对卓远图说道:
“卓大官人真是一点情面也不讲啊,既然你已经明白,直说便是,何苦让我如此努力挣扎呢?”
袁冬初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卓远图也是硬忍了忍,才把笑意掩了下去,依然严肃着一张脸:“不让你努力争取,你哪里知道什么叫事不可为。”
秦向儒那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双眼睛看了这个看那个,好在他知道藏拙,并未开口询问。
顾天成瞪一眼忍俊不禁的袁冬初,虚心求教卓远图:“小子我是拿着真金白银来订购货船的,大官人怎会发现其中有蹊跷?”
卓远图冷笑一声:“从你诚运开业以来,一直是攒够一些银两,便来交定金订购船只。之后再攒一段时间,才能付了买船的银子。
“月前那两条大船,你们凑银子便是艰难。七月接船才过了多久?你就拿出一万两银子。除了借,还能是哪来的?
“恐怕你已经在琢磨,如果朝廷采纳了秦公子那份上疏,万顷仓的粮食很可能会运往他地。你想尽快搞一批船,把运粮的差事揽下来吧?
“所以借了一笔银子,跑来算计鸿江船厂。让我们造出二十条船交付于你,你先用船做事,之后再慢慢还银子。
“哼!真是打得好主意!”
顾天成很夸张的抹了把汗,心有余悸的样子:“幸亏大官人你还看得起小子,没认为小子干脆就是骗船厂,不打算付钱的。”
卓远图冷哼道:“我鸿江船厂百年家业,供应大河多少河运行!别说你不付银子就带不走船,就是船被你带走,也休想在河道上顺利经营。”
“是是是,大官人说的极是。”顾天成很不走心的奉承着。
卓远图却不领情,继续拆穿他:“更何况,说什么在舱房和底舱做些改动,这种手段可不是只有你一人才会想到。”
顾天成这就很平衡了,笑着说道:“原来鸿江船厂吃过这样的亏,咱们又太熟了,所以才被大官人你看破,并非我这计划不够周详啊。”
卓远图冷冷的瞥他一眼,端起茶盏喝茶,没搭理他。
顾天成脸皮厚,并不在意卓远图的态度,舔着脸问道:“那卓大官人刚才说的三艘船,是真事儿吧?”
卓远图都快被他气笑了:“对着你这样的人,我怎会给你落下话柄?”
袁冬初和秦向儒这会儿是全程观摩,根本没有插嘴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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