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那便不说 做便是了
沐落曦整整两日没来凤宁阁了。
宫天芸原本也没忍心去扰他，她知道，沐落曦定是需要些时间静一静的。可谁知道今天早上阿奇慌慌张张地来了，说是沐落曦已经整整两日滴米未沾了。
宫天芸一听说如此，便立马坐不住了，赶紧唤雪冉备了些吃食就去了煜宁阁。
沐落曦正坐在书房的案桌前，面前三三两两地打开了几本折子却也是丝毫未动。平日里那对炯炯有神的双眸不免有几分空洞，不过只两日，他便憔悴了许多。
宫天芸见着着副模样，心疼的不行，皱了皱眉，连忙走上前去。
“臣妾给公子请安。”
沐落曦正愣着神，看清来人后为诶一愣，却还是如往常一般扶起了宫天芸。
“你怎么来了。”
“公子说臣妾怎么来了？”宫天芸语气里不免有几分责备，随即摆了摆手，雪冉见状赶紧将食盒里的东西摆了出来。
沐落曦摇摇头，“吃不下。”目光依旧惆怅的很。
沐落曦沉静了半晌，之后便唤了屋里的侍卫侍女下了去。
雪冉顿了顿，也退了下去。
“母后她的从前，你该是很了解吧？”
宫天芸一怔，随即微微勾了勾唇，“是，不过却也只是知道些我出生后的事罢了。”
沐落曦握了握她的手，不过却仍旧低着头，“讲些与我听吧。”
宫天芸蹙了蹙眉，应了句好。
“玉娘娘嫁我父王的时候父王还不过是一个王爷，玉府则是当时出了名的书香门第，但是玉府末女却从未露过面，神秘的很。
听闻是有一年在宫里的新年晚宴上，玉娘娘受人之托舞了一曲，从此便入了我父王的眼，父王也从此爱上了她。
父王用了黄金千两亲自上门提亲，又用了百里长的仪仗将玉娘娘娶进了王爷府。不过是一个月的光景，玉娘娘就已经人尽皆知，竟能让一介王爷亲自上门提亲，当真是传奇般的存在。”
宫天芸说着有些渴了，便喝了口水，继续说：
“之后半年玉娘娘就有了身孕，也就是我的二哥宫天璃。
该是我二哥三岁那一年吧，祖父忽然离世，之后身为太子的皇叔又不知所踪，所以最终我父王登上了皇位，玉娘娘自然也理所应当地成了玉皇后。
也是同一年，我母后入了宫，一入宫便是妃子的位子。
等我能跑能跳的时候，二哥和皇兄总带着我去玉娘娘的宫里玩，我母后和玉娘娘也总是一齐坐在院里看着我们。
我还记得玉娘娘宫门口有一盆红的花，开的艳的不行。后来还是玉娘娘告诉我的，那便是牡丹花，我也是那时候喜欢上的。玉娘娘还同我说这花尊贵的很，只有皇后才能配得上，可她其实并不喜欢，但碍着皇后的身份，不得不摆一盆，不过这凝鸾殿也不过就这一盆罢了。”
宫天芸说着不由得露出来一抹笑意。
沐落曦见她笑，心情莫名也轻松了些许。
“二哥比皇兄调皮的很，每次带我来玉娘娘的殿里都带我到处跑。
当时凝鸾殿的后院有个小花园，玉娘娘向来精通乐理，总能用各种叶子和草吹许多不同的曲子，还会弹琴，弹筝。每每园中响起乐曲声，我们都会赶紧小跑着过去，一个个托着腮静静地听。”
宫天芸讲着讲着，笑意更深了。
从前不觉得，如今看来，那段日子倒是惬意的很。
不过宫天芸之后便停了下来，没再说。
沐落曦也是一愣，“怎么不说了？”
宫天芸笑着摇了摇头，“无事，不过是想到当时那段日子有些感慨罢了。”
沐落曦看了她半晌，伸手把她搂到了怀里。
“其实我也就记得这些事了。”宫天芸想着，收敛了些笑意，“再之后，玉娘娘便因着一些事自请出宫祈福，我也便再没见过了。”
“我实在是想不出为何母后会做出让天下人耻笑的事！芸儿，女子的贞节是何等的重要啊！”
宫天芸见沐落曦这一副样子心中不免紧了紧，但是却又不知该如何宽慰他才好，只得伸手抚了抚沐落曦的后背，“玉娘娘她该也有什么苦衷吧。”
“能有什么苦衷……”
宫天芸蹙了蹙眉，担心是一面，可如今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沐落曦忧愁困惑而无能为力，这却更是令她失神。
“父王上次说人生总有不得已，就像她不得已负了母后一般。”沐落曦说着望了眼宫天芸，“芸儿，当真这世上所有的情爱都会最终都会被辜负吗？”
沐落曦自然不信，可又总是忍不住想到沐迹给她下毒一事……
宫天芸笑了笑，“臣妾自然不信这话，可若是最终不得不辜负的话，倒只有过好现在的每一天了吧。”
沐落曦也是笑笑，“倒也只能如此了。”说着，便将宫天芸又搂紧了些。
宫天芸望着他的笑意，没说什么，可却也是分明看出了闪过的一丝伤感。
她不是不明白，她不过是沐迹统一这世界的一枚棋子，最终的最终，东珀和西曙自是少不了一场恶战。
所以如今，她便只能盼着日子能过的慢一些了啊，能好好的度过有他在身侧的这一段光景，她倒也不负此生。
宫天芸望着沐落曦，不禁又是一脸笑意。
若是能与此人度过此生，她该也今生无憾了吧。
沐落曦见宫天芸望着他的那一副痴迷的模样，却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不知脸上已满是笑意。
他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块糕点吃了下去。
“芸儿，我已决定要去争这皇位了。”
“无论公子做什么决定，臣妾都会站在公子这一侧的。只是还望公子允臣妾在暗中帮衬着公子。如此虽有逾越，却也是能助公子一臂之力的。”
“那可是最好的了！”沐落曦抓了抓宫天芸的手，“你倒是让人惊喜的很。”
宫天芸笑着打趣他说：“公子这些话都快说腻了，就没些什么新鲜的吗。”
沐落曦一愣，倾身上去就吻上了宫天芸的唇。
之后那带着些挑逗的话语便入了宫天芸的耳。
“那便不说，做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