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太过奢侈

沉重的钟声从遥远的东方传来，“酉时到——”报时的太监尖细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

　　众人皆是穿着靓丽，有说有笑地走出了襄宁宫。宫天芸和宫天珀则默默地走在他们的身后，一路上，他们都在悄悄地说着话。

　　“对了，芸儿，你知不知道素兰有个妹妹？”宫天珀想起了什么。

　　宫天芸摇了摇头，依旧低着头默默地走着。此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沐落曦，她还不知道等等会发生些什么。

　　“唉——”宫天珀叹了口气，“素兰的妹妹名唤素灵，她……她一年前也嫁给了沐落曦。是侧室，封号是锦。”

　　“还封了号？”宫天芸淡淡地说。

　　“嗯。”宫天珀点了点头，“我们来这里之前，素灵好像去过东珀国，辛儿说她看见了，我怕她们会合计着算计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宫天珀一愣，没想到宫天芸会说出如此之话。但还是缓缓开了口，“素灵和素兰都是西曙素大将军的女儿。素大将军曾在西曙带兵攻下了北殷国，使天下大变，故而沐迹十分重用他。如今这情形怕是不好对付啊。”

　　“皇哥不必担心，你妹妹我也不是好对付的。”

　　宫天珀眉头皱成了一团，却也没再说什么，只跟着宫天芸往绘宁园走去。

　　这西曙国的宫殿也确是奢侈，单是从襄宁宫到绘宁园的一路，就足够金碧辉煌。

　　一路上也陆陆续续地路过了那么几座宫殿，皆是朱红色的大门，门楣上或多或少地勾勒着几条龙的轮廓。门上的两个用黄金做的狮子头更是栩栩如生，嘴里嵌着的两个黄金门环更是显得十分阔气。且先不说这些宫室有多么华丽，就连铺就小路的青石，都镀上了一层金边。远远望去，似乎发着耀眼的光芒。

　　宫天芸望着四下一片辉煌，只觉得满是不自在。不知是在东珀国待久了，还是自己本就不喜如此的奢华，这样的奢侈之风，未免太过肤浅。

　　—————分割线—————

　　绘宁园的偏殿内。

　　“今日，你可以当着在场的人的面，亲自宣布将于东珀国联姻的消息。”沐迹背着手，现在窗边，“我们西曙是个小国，以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消灭东珀国，唯有先取得他们的信任，让他们放松对我们的戒备之心，我们才有机会消灭他们。”

　　“在父皇的心中，我和宫天芸的婚事不过只是一个工具。”沐落曦冷笑了一声，“可是在孩儿心中，这却是承诺，我爱她。”沐落曦站在沐迹的身后，淡淡的语气却满满的都是坚定。

　　沐迹立刻转过身，“那你现在的意思难道是你真的动心了？”沐迹盯着沐落曦那双坚定的眸子，随即又转过了身，望向窗外刚走进绘宁园的两个身影。眼神里隐约地闪过了一丝愤怒。

　　“没错。”沐落曦的声音不大，却依旧还是惹恼了沐迹。

　　“混账东西！”沐迹猛的转过身，愤怒地望着沐落曦，“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是即将就要继位的西曙国国主，既然你有能当上国主的能力，有些东西就是必须要舍弃的！就好像，爱。况且你与她仅一面之缘，又哪来的爱呢？”沐迹慢慢地压低自己的声音，“你要记住，君王，是不配拥有爱情的。”沐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干冷的笑容。

　　“父皇，您不觉得您这一生错过了很多东西吗？我觉得，不应该是君王不配拥有爱情吧。而是懦弱的人不配拥有爱情！”沐落曦那咄咄逼人的语气实是让沐迹为之一颤。

　　“怎么，你是在说我懦弱？！”沐迹的声音小了些，但怒气却丝毫未减。

　　“是，父皇能否告诉我，您把我的母后当成什么了？”沐落曦的声音很轻，发红的眼睛一直盯着沐迹。

　　“不要在我的面前提她！”沐迹大吼了一声。外面不禁有几人闻声看向了偏殿。沐迹喘着气，尽力地平息内心的怒火。

　　“难道父皇也觉得有愧于母后吗？”沐落曦明亮的眸子不禁闪过一丝阴霾，声音有些哽咽。

　　沉默。

　　许久，沐迹始终望着窗外陆续走进绘宁园的众人，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在想着什么。

　　沐落曦见沐迹不说话，有些无奈，准备走出偏殿。

　　“等一下。”沐迹叫住了沐落曦，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三张写着字的纸，递给了沐落曦，“挑一个吧，宫天芸怎么说也是东珀国的长公主，位分是个侧室未免有些委屈，就封个号吧。”

　　沐落曦不耐烦地接过了三张红纸，一张写着“茗”一张写着“婉”还有一张是“瑶”。他看着三张纸，想了想，拿了写着瑶字的那张。

　　“就这个吧。不过，我倒觉得，有着封号的侧室，好像也有点委屈了她。”沐落曦说着，望了一眼沐迹，微微一笑。随即走出了偏殿。

　　沐迹依旧站在窗边，想着刚刚沐落曦说的那句话，咬了咬牙，攥紧了手掌。两张红纸立刻被攥成了一团。

　　“刹风。”沐迹朝着门口唤着。

　　“是。”一位长相清秀的男子走进偏殿，半跪在了沐迹的身后，“国主有什么安排？”

　　“你是从西域来的吧。”沐迹问到。

　　刹风有些奇怪，国主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是，不过……”

　　“那你的蛊毒之术怎样？”还没等刹风说完，沐迹就又问了起来。

　　“在下祖上皆是习蛊之人，西域人皆知。”

　　“那就好。”沐迹点了点头，“可是有一种蛊毒能让人一年之后不能言语，且脸部溃烂？”

　　“回国主，在下只是会一种名叫碎颜的蛊毒可以让被下蛊之人一年后容貌尽毁，声音嘶哑，再一月之后便会全身溃烂而死。可被下蛊之人仍可以言语。”刹风说着，“这种蛊毒在下曾经早已炼制成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液体，受蛊之人一年内不会有什么异样，并且难以察觉。”

　　“有解药吗？”

　　“碎颜唯一不受用的地方就在于它的解药，受蛊之人只需要在东阴山脚下的璇玥湖里泡上一个时辰，蛊毒就会被解。”

　　璇玥湖从产生到现在，不断地吸收着各方的灵气。湖很深，但湖水却清澈得似乎可以看见湖底的一切。更为神奇的是，每月的十五日晚上，湖水像是被切割过一般，平静的湖面上，竟然倒影出无数个浑圆的月亮，还发着耀眼的光芒。

　　“东珀国的东阴山吗？”

　　“是。”

　　“呵，但愿这种解药他永远都不会找到。”

　　沐迹望着窗外有说有笑的宫天芸，不禁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