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什么都得防着
宫天芸醒来的时候，沐落曦已经去上早朝了，又是两人相拥而眠的一晚，她睡得格外的好。
许是昨晚下了一夜雪的缘故，今日的天气也好的很，宫天芸在煜宁阁里吃完沐落曦早就备好的早点便回了凤宁阁。
“雪冉，你去把我宫里的侍女都叫过来。”
“是。”雪冉拜了个礼，走出了正殿。不一会儿，一大帮侍女就弓着身子低着头走进了正殿。
“奴婢拜见瑶妃娘娘。”
“都起来吧。”宫天芸一摆手。
“谢娘娘。”二三十名婢女纷纷站了起身，却依旧低着头。
“你们都知道，本宫才刚入府两日，对你们都还不熟悉。”宫天芸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帕子，“自然也不知道你们之中有哪些人是对我衷心，还有哪些人是对别人衷心。”
宫天芸抬起了头，锋利的目光扫过面前战战兢兢的众人，“不过你们既然现在都现在这里，我就暂且把你们都当成是对我衷心的人。但你们要是被我发现你们之中有人的主子是旁人的话，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如今我一个人身在异国，对身边的人，不得不防！”
宫天芸继而笑了笑，走下坐榻，“我想，你们应该知道，现如今对谁衷心才对你们有利吧。”
雪冉望着眼前颇有心计的宫天芸，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毕竟，她更喜欢从前那个天真得有些孩子气的宫天芸。
“娘娘教诲，奴婢谨记在心。”
“我还有话要对玉沁和筱儿说，你们就退下吧。”
“是。”
宫天芸走回软榻上，优雅地落座。
“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在襄宁宫小住时便是你们服侍本宫的吧。”
“娘娘好记性，正是。”玉沁答到，而筱儿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瞥着玉沁的眼光里有些厌恶。
宫天芸没说什么，筱儿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拿起帕子掩嘴笑了笑，“既然如此，事情交与你们本宫便也算放心。”
“奴婢定当尽心竭力为娘娘做事。”筱儿低着头，恭敬地说。
“娘娘吩咐的事，奴婢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玉沁抬着头，讨好地看着宫天芸。
“那就好，玉沁你先下去吧，还有些事我要问问筱儿。”宫天芸笑着说。
“是。”玉沁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筱儿，悻悻地走出了正殿。
“筱儿你先起来吧。”见玉沁走了出去，宫天芸才又走下坐榻，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筱儿。
“谢娘娘，只是今后娘娘莫要再扶奴婢起来了，旁人见了会笑话娘娘您的。”
宫天芸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在襄宁宫的时候，本宫就看的出你做事踏实稳重，没想到你还真的又被派来服侍本宫。”
“奴婢也觉娘娘可亲，能服侍娘娘，也是奴婢的福气。”
“不过看起来你似乎不喜玉沁？”宫天芸眉头微皱，有些疑惑。
筱儿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她是旁人的人？”
筱儿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奴婢不能说。”
“你且说，本宫断不会怪罪你。”
筱儿想了想，“奴婢曾与玉沁一同服侍过筎央侧妃，筎央侧妃一直与锦侧妃交好。可就在筎央侧妃与公子成婚那日，我是亲眼看着玉沁将一只细长的黑色的虫子放进了筎央侧妃的嫁衣里。
起先筎央侧妃并没有什么异常，直到三个月后，筎央侧妃有了身孕，每到傍晚，腹部都会钻心地疼。起先我还以为是由于身孕身子不适，可当我看见玉沁那副得意的表情的时候，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新婚那日玉沁放进她嫁衣里的那条虫子。
可玉沁只是一个婢女，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东西。之后有一天，玉沁悄悄地问我等到筎央侧妃死后想不想跟着她去伺候锦侧妃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一直想要害死筎央侧妃的竟然是一直把她当成亲姐姐的锦侧妃。”
“你是说锦侧妃曾经害死过筎央侧妃？”宫天芸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说这话的筱儿。
“是。我当时还将这件事偷偷地告诉了筎央侧妃，她不但不相信我，还说我故意让她们反目，就罚我去了佛堂做粗使婢女。后来我才听说，筎央侧妃有了身孕后四个月就去了，又听我表哥说，筎央侧妃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经成型了，可内脏却不知被什么东西侵蚀得一干二净，分明就是一个死胎。”
“你表哥？”宫天芸打断了她的话。
“是，奴婢表哥是医阁的太医，名唤柳正贤。”
宫天芸点了点头，“你且继续说。”
“是，奴婢也并不是无凭无据就怀疑锦侧妃和玉沁的，锦侧妃有名贴身侍女叫菊禧，她和玉沁乃是同乡。听闻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实是不一般。佛堂旁边有一座小亭子，平日里很少有人去，玉沁和菊禧两人却是在晚上经常坐在那里说话，许多次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地。而且，筎央侧妃死后，她也去服侍了锦侧妃。我还听说，玉沁来服侍娘娘您还是锦侧妃亲自向公子推荐的呢。”
“我就知道。”
“娘娘您知道？”
“方才本宫同侍女说话的时候，就站在玉沁的身边，虽然她一直在克制着自己，可本宫依旧能感觉到她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还有刚刚她回话时的讨好地样子，我就知道，她定是被我的话吓怕了。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因为本宫的几句话，她竟然吓成这样，定是她被本宫说中了。”
“那娘娘为何还说信任她呢？”
“若是我不信任她，岂不是坏了她们的计划。”
筱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雪冉。以后重要的事情你大可放心地交给筱儿，至于玉沁，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宫天芸转身倚在了美人榻上，“筱儿，本宫想让柳太医为我所用。”
“奴婢不好说。他一向不爱与人为伍。”
宫天芸摆弄了两下手里的帕子，“无妨，雪冉你先去唤着吧。”
“是。”雪冉行了个小礼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