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岛
“呸～”
“呕～”
“tui～”
山谷内水潭旁，三人沉默地围坐在火堆旁。
“我说过的，撞角羊的肉很难吃得。”
“我知道，但我没想到会难吃到这种程度…”
“昨天那只豪鼻狂猪……”
“好。”
“妥。”
比司吉马上站起身抓起火堆上还在烤着的小半只羊，大手一挥将它送上了西天。
云古也不遑多让，他拎起剩下的大半只羊，下意识爆发了「练」将手中的羊肉远远扔出了山谷。
而作为全场唯一的弱鸡，瑞德从口袋中掏出几颗草莓大小外观有点像橙色葡萄的水果递给两位大佬。
“桫柚，我在路上采的，漱漱口。”
两人好奇地接过，顺手捻起一颗扔进嘴里，一股酸甜清爽的果汁瞬间驱散了口中羊肉腥臭干涩的余味。
两人眼前一亮，又往瑞德口袋中摸去。
瑞德早有预感，将手中剩余两颗桫柚往口中一扔。
“没了，就摘了这么几颗，你们以为我很有空吗？”
三人闹了一阵后，又将剩下的猪肉重新拿出来处理好，插在火堆上烧烤。
瑞德是真的饿了，一个上午扛着几十公斤重的羊来回跑，早餐什么的早就消化完了。
片刻后，猪肉逐渐熟透，油脂燃烧透起阵阵香气。
有那只远去的撞角羊‘珠玉在前’，瑞德此刻也不管有没有调料，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满口真香。
解决完中餐后，比司吉让瑞德先独自在山谷内休息会调整好状态，等下她会回来教导瑞德修行心源流的修行方式。
一旁的云古面色抽搐了下，给瑞德递了个自求多福地眼神，可惜瑞德被「心源流修行方式」几个字吸引完全没注意到。
然后她就带着云古快步离开了山谷，应该是给云古安排了别的修行方式。
没过一会，沉浸在「点」中的瑞德被唤醒，睁开眼才发现比司吉已经回来了。
“你还真是一点时间都不放过啊。”
瑞德笑了笑没接话，他很了解比司吉，一旦自己接话，这种没营养地对话就会持续个不停。
果然，比司吉见瑞德没回答，又想起正事接着说道：“嗯，接下来我就要教你心源流的修行方式，你应该知道我的师父就是现任猎人协会会长艾萨克·尼特罗，他曾经是号称「世界最强念能力者」的男人，心源流也是由他教授给我的。”
瑞德当然清楚这些，这也是他选择拜比司吉为师的部分原因。
“心源流起源于古代武术，原本是古代武道家在与自然万物搏斗时领悟的体术流派，后来因与「念」结合，才逐渐演变成了重视内心力量，修行意志的心源流。”
比司吉此刻面色严肃，丝毫不见平时的不正经，让瑞德也受到了些感染。
“因为重视内心修行，所以心源流实际地修行方法也会因人而异，例如，我的师父尼特罗就曾在深山中以「一天一万次感谢的正拳」的方式修行，那便是他所领悟出的适合他自己的修行方式，而我接下来要教你的就是如何寻找适合自己的心源流修行方式…”
尼特罗「一天一万次感谢的正拳」，可以说是他记忆中对于猎人印象最深的画面之一，尼特罗所展现的那种源于意志的强大一度让他十分震撼。
这让瑞德不禁对接下来的学习十分期待。
……
太阳渐落，晚霞将天际映得一片血红。
云古结束了修行，带着满身尘土返回山谷。
踏入山谷，云古看到瑞德背对着他独自蹲在篝火旁似乎在准备晚餐。
他走到瑞德身后对瑞德说道：“师弟，还好吗？”
“不太好。”瑞德没有转身，依然背对着云古平静地说道。
“待会烧些热水，用热毛巾敷一下吧，消肿会稍微快些，放心，老师下手有分寸的。”云古安慰瑞德道。
“哦，难道师兄你也…”瑞德的背影颤抖了下，语气中多了一丝认同。
云古长叹一声，绕过瑞德，也坐在篝火旁说道：“两年前，少不知事，听老师讲述了一番心源流与尼特罗会长的事迹后，热血沸腾，然后就遭了一顿社会的毒打，最后…”
云古顿了下，侧过头看着瑞德刻意低着头却无法掩饰的一张清秀的……猪脸。
“嘶…最后我就变成你这样了，所以别担心，师兄是过来人，是不会嘲笑你的。”
瑞德依然低着头用木棍翻着篝火平静地说道：“师兄，那你为什么一直在抖。”
“啊，我有吗？咳，话说老师去哪了。”云.话题转移·古。
“老师去找中午那种果子了，应该一会就回来了。”瑞德回答道。
两人望着篝火一时无言。
沉默了一阵，云古又开口道：“虽然老师这种教法粗暴了些，但确实是有用的，而且也很有效率，所以你别怪老师下手重。”
瑞德点点头道：“放心，我明白的。”
不就是未学打人，先学挨打吗，他真的明白。
只是他没想到所谓的心源流修行，居然会这么简单粗暴，他原本还真以为有所谓的套路或秘籍可以学习。
片刻后，比司吉提着一包用棕榈叶包裹的桫柚返回山谷。
瑞德看到后随口提醒了比司吉一句：“老师，桫柚不能一次多吃的，短时间内摄入过多会腹痛的。”
三人解决完晚餐，随意聊了一阵。
瑞德开口道：“老师，你那个「发」开发的怎么样了。”
比司吉摇摇头苦恼地说：“不行，一点进展都没有，对于改变的执念我是有信心的，但中间似乎还缺了点什么东西将两者连接起来。”
云古凝思道：“会不会是老师你渴求的过于庞大，导致执念无法推动呢？就像制约与誓约一样，需要约定与愿望平衡。”
比司吉苦笑道：“可能是吧，想想也是，我十七岁就开始学念，如果执念真的能改变我的身体，可能我早就不是这副样子了。”
比司吉此刻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云古想安慰老师几句，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时之间篝火旁陷入了一片沉默。
瑞德清秀的猪脸露出思索的神色，不对，从记忆中的信息来看，比司吉确实是改变成功了的。
区别只是在于记忆中的肌肉比是通过长久的强烈期盼自然而然的就逐步变成了萝莉比。
而现在的肌肉比只是变得比记忆中更有意识性地主动去渴求改变，按理来说应该更有可能成功才是。
长久、期盼、逐步、主动等词语一一划过瑞德的脑海。
突然他眼睛一亮，意识到一个问题。
“老师，你是如何渴求改变的！”他转头问道比司吉。
比司吉依然低着头回答道：“还能怎么渴求，不就是在心中一次次勾画自己最理想的模样。”
对了，就是这个！
“老师，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一次性渴求的改变太多了，所以执念才难以勾动呢？”瑞德接着说道。
“你这话和云古说的有什么差别，除了嘲讽性多了些以外。”比司吉抬起头，语气不善地望着他。
“不，老师，我的意思是，如果一次不行，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分多次呢？比如你先捏个脸先，再逐步调整身体。”瑞德笑呵呵地看着比司吉，一点都不带怕的。
比司吉与云古眼神一亮，对啊，工程拆分，难度不就下降了吗？
比司吉瞬间又「燃」起了意志，站起身大步踏向木屋，边走边道：“瑞德，明天别再带撞角羊回来了。”
篝火旁师兄弟两人看着比司吉离去，转头相视轻笑。
“师弟，你这脑袋还真是灵活。”云古笑着起身说道。
“只是老师太在意这件事了，所以有时候有些陷入死角了，反而不如我这个局外人清晰。”瑞德也站起身随手扑灭篝火。
一个人的知识、眼界、性格等因素都会影响「念」能力的形成，作为来自信息爆发时代的地球灵魂，在思维方面自然多少都会有点优势。
夜色渐深，两人处理好篝火回到房间，开始休息前的修行。
日升月落，朝霞渐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瑞德今天的运气不太好，虽然出发时依然一路有惊无险。
但在带着猎物返回时却被一只半人高的巨型捕鸟蛛发现，好在对方爬行速度不快，且有固定的生活环境，瑞德很快就逃离了它的追踪范围。
然后，在接近山谷约一公里处，瑞德又遭遇了一只黑甲牛，在付出了背上猎物被洞穿与手臂外侧被撞伤的代价后，他扛着猎物一路狂奔跑入了山谷，黑甲牛才在离谷口三百米左右处缓缓退去。
瑞德望着远去黑甲牛，恶狠狠地想着：牛里脊、牛肩肉、牛肋骨、牛鞭…
扛着那头帮他挡了一刀的幼鹿走回水潭旁，瑞德将幼鹿扔在地上，活动了下手臂，又捧了些清冽的潭水清洗了下鲜血淋漓的胳膊。
还好，关节没什么事，伤口也不算太深，手臂上原本那些血迹应该大部分都是幼鹿的。
比司吉调笑着说道：“看来，你也不是每天运气都这么好嘛。”
云古拿着一个白色的袋子从木屋内走过来，将手中的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几支消毒药水、伤药与一卷绷带递给瑞德。
瑞德对云古道谢一声，无视了比司吉地嘲笑，开始处理起了伤口，因为拉兹的事，瑞德闲暇之余还特意学习了下如何简单地处理一些外伤，此刻包扎的倒还像回事。
处理完伤口，云古将那个白色袋子一起递给他，让他自己收好，方便随时取用。
虽然瑞德明白，师兄是在关心他，但这理所当然地样子，仿佛是笃定他接下来还会受伤…
下午，依然是接受肌肉比无情地一顿狂扁小朋友，然后又接着修行「点」提炼意志。
岛上的生活就这样日复一日，单调而又充实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