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了?”
杨坚的出现让几人的讨论画上了句号,独孤伽罗跟在杨坚的身后,神情也算是自然。
众人都站了起来,拱手道:“随国公。”
杨坚首先坐了下来,随后压掌示意其他人入座,“今日是阿阇犁的生辰,本不想操办,但坚是阿阇犁一手带大,也不能忘了恩情。索性找来几位贴心人,一起热闹一番。”
“国公之孝乃吾辈楷模。”刘昉接过话来,“尼师为人和善,又有济世之心,也是吾辈的榜样。”
杨坚听完刘昉的话后,脸上扬起了笑意,他不住的点头,随后对着独孤伽罗说道:“阿阇犁怎么还没来?”
“孩子们去请了。”独孤伽罗温柔的说道。
杨坚点着头,他指了指桌上的食物,大方的说道:“都不是外人,请便。”
一早上就出门的易乐还没有进食,肚子早已是饥肠辘辘。
在听到杨坚的话后,也不免食指大动,刚想伸手,却发现其余几人都没有动作,仍是郑重的坐着。
易乐将即将抬上桌的手,又放了下来,咽了咽口水,忍住心里的那份悸动,期盼着阿阇犁快些来。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阿阇犁出现在大堂门口,她的身后还还跟着杨家的儿子们。
除了杨勇和杨广,易乐还是第一次见到其余三子。
杨俊不过八九岁的模样,长相还算清秀,跟杨广的眉宇有些相似。
杨秀比杨俊要小上两三岁,也一副天真呆萌的长相,手里还牵着最小的弟弟——杨谅。
杨谅作为杨坚最小的儿子,自然受到了杨坚与独孤伽罗最多的宠爱。
都说皇上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还没有当上皇帝的杨坚一看见杨谅,脸上就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杨谅也得宠而骄,甩开了杨秀的手,朝着自己的父亲奔去,嘴里还呢喃着:“阿耶,抱抱。”
杨坚抱起了杨谅,随后对着阿阇犁点头,“那罗延准备些素食,还希望阿阇犁满意。”
阿阇犁看着杨坚一家其乐融融的景象,不免笑了起来,“我本是出家人,哪有什么生辰可言。”
杨坚让阿阇犁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独孤伽罗在一旁陪着,笑呵呵的说道:“阿阇犁照顾坚已久,这是该做的。”
其余的四个儿子坐在了易乐的对面,杨勇和杨广对于易乐的到来也有些吃惊,杨勇递着眼色,像是在问易乐,你怎么来了。
易乐心领神会,撇了撇身边的高颎,暗想道:“岳丈带的。”
两人也算是有默契,纷纷点起头来。
可易乐纳闷的是,杨家五个儿子都来了,连自己也来了,为何不见李渊的踪影。
阿阇犁注意到台下发愣的易乐,随后说道:“易乐也来了,很好。”
易乐连忙站了起来,拱手说道:“见过尼师。”
杨坚没有在意易乐,他将怀里的杨谅交给了独孤伽罗,随后说道:“今日为阿阇犁庆生,原因有二。”
杨坚顿了顿,“其一,感恩阿阇犁对坚的抚育,其二,”杨坚转过身对着阿阇犁说道:“阿阇犁,那罗延要离开长安一段时日,前去亳州。这段日子,就由伽罗照顾你了。”
独孤伽罗在一旁流露出不舍的目光,但还是顺着杨坚的意思说道:“阿阇犁放心,伽罗一定会照顾你周全。”
阿阇梨脸上的表情很淡然,似乎并没有因为杨坚要走而悲伤,她淡淡的说道:“粗茶僧衣已习惯,此番出门,定要保全自己的安全。”
杨坚点着头,想临出门的孩子一样听着阿阇犁的教诲。
“那罗延记住了。”杨坚谦逊的答道。
独孤伽罗这时说道:“要不先吃着吧,我看阿阇犁早课前都没有进食,别饿坏了身子。”
“那赶紧。”杨坚急忙道:“阿阇犁,这些都是你平日里喜欢的素食,快尝尝。”
终于可以吃饭了,易乐的心里也高兴。
可还没拿起筷子,郑译就站了起来,随后将装有玉璧的盒子呈了上去。
“尼师,玉谓君子,此物为下官所准备的贺礼。”郑译说完,站在了边上。
易乐心想:“完蛋了,就不能等先吃饭,后送礼吗?”
独孤伽罗在阿阇犁的耳边说道:“阿阇犁,快看看。”
没想到阿阇犁没有动手,她对着郑译说道:“我本是出家人,何来君子一说。此物应赠与那罗延。”
说完,阿阇犁将木盒递给了杨坚,眼带笑意的看着郑译。
杨坚倒是没有拒绝,他接过了木盒,随后对郑译说道:“下去吧,心意领了。”
郑译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阿阇犁连看都没看,只好灰头土脸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刘昉见郑译失败之后,越发对自己的红珊瑚有信心。他站了起来,将装有珊瑚的木箱搬到了大堂中央,屏气凝神道:“下官也有一礼。”
说完,刘昉就打开了木箱,一株经过加工的,造型奇特的红珊瑚在堂上熠熠生辉。
还别说,刘昉确实是花了心思,差不多半身左右大小的珊瑚确实罕见,加上阳光的照射,让整株珊瑚都泛着红光。
“鸿运当头,预示着国公亳州之行顺利坦荡,也表明尼师佛法广深。”刘昉挺直腰板儿说道。
“好漂亮!”杨谅从独孤伽罗的怀里跳了出来,跑到了珊瑚边上,围着直打转。
小孩子对于颜色鲜艳的东西有着天生的好感,杨谅的眼睛都要掉进去了,牙牙学语的他只知道眼前的东西好看,也不知道其贵重。
阿阇犁笑了起来,刘昉的腰杆更直了,心想自己的礼物终于满了阿阇犁的意。
“确实是个好东西。”杨坚上下打量着。
“那罗延,既然益钱如此喜爱,不如就给了他吧。”阿阇犁半眯着眼睛,对杨谅说道:“好不好啊?益钱?”
杨谅一听要将珊瑚送给自己,开心得手舞足蹈。
“阿阇犁,此物甚是贵重。我儿还小,若是弄坏了......”独孤伽罗委婉的推脱着。
“无妨,孩子开心最重要。”阿阇犁面带笑意的说道:“那罗延,有问题吗?”
“全听阿阇犁的。”杨坚答道。
刘昉的腰杆泄了气,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选的红珊瑚竟然送给了杨家最小的儿子,不过想想也不亏,毕竟他是杨坚的儿子,不是坊间小儿。
刘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眼睛还是盯着堂上的红珊瑚。
阿阇犁看向了高颎,问道:“昭玄是不是也有礼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高颎的身上,想要看看这位不苟言笑的司录能拿出什么稀世珍宝来。
高颎站了起来,他沉稳的说道:“下官之礼,由小婿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