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极殿处在崤山之巅。
与崤山其他的建筑都远远分开。站在紫极殿门外往下看,层层叠叠的崤山城仿佛就在脚下。就像是一个孤独的帝王,俯视着自己的子民。
而林罪,便是紫极殿唯一的王。
今天上午,他刚刚从紫极殿走出来,可中午刚过,他又一步步走了回来。
出来的时候,林罪满头黑发,皮肤光滑。他虽然已经四十八岁,但外表与十八九的青年无异。
但是,当他走回来的时候。
他的头发已经有些变灰,中间还掺杂着一根根白发。他的皮肤也开始有细细的皱纹。
唐小乙走在他的身边,说不出地担心。
一个人,武功若是很高,便能延缓衰老。江湖侠女为什么抢手,这也是原因之一。
周藏器年纪不小,胡子头发一根白的都没有,也是这个原因。
当一个高手出现了林罪这种情况,那就说明,这个高手的经脉体系已经濒临崩溃。
这些变化是忽然出现的。
刚才,林罪硬抗好几百个人魂傀儡攻击的时候,唐小乙特意看了,他整个人并没有任何虚弱的样子。
反倒是,又过了有一段时间,没有征兆地,林罪忽然开始衰老。
而且,这种衰老,明显比唐小乙所能理解的,要快上很多。
才走过去半条街,在唐小乙的注视之下,林罪头上,又有好几根头发从灰变白。
看着唐小乙担心的眼神,林罪一笑说:“无需为我担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一问一答之中,一群人便到了紫极殿。
之前,赵正时命令一部分日升营子弟撤到紫极殿,这些人正在殿外等候。他们已经知道了守城日升营全军覆没的消息。
他们都很伤心,而赵信更是悲痛欲绝。
没有人经历过失去父亲的痛苦,所以也没有办法理解赵信的绝望。此刻,赵信正靠在墙根处坐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揪地上的草。他脸上的泪已经干了,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罪走上前去:“下命令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
赵信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喃喃说:“他经常说,如果陛下能够振作起来,他愿意立刻死去。没想到,这个老家伙,今天真的死了。”
林罪安慰道:“逝者已矣,你不要想不开。”
赵信说:“我不会想不开。老家伙为了把我送出来,脸都不要了。不就是想让我给赵家留个种吗?我当然得好好活着,替他好好活着。”
赵信没有边说边哭,却五官都拧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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