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帮母亲出气
“锦儿，来。”
顾氏拉着霍锦羡走到那明朗朝气的少女面前，先温婉介绍了她旁边的贵妇人，“这位是萧将军的嫡夫人，你得称一声萧姨母。”
又指着浅绿少女笑道：“这是你萧姨母的宝贝疙瘩，闺名予欢，你俩年纪相仿，以后可要常来往。”
霍锦羡给赵氏和萧予欢见礼。
萧予欢神情俏皮，冲她爽朗一笑。
顾氏又看向众人：“说起来是呢，霍萧两家世交，本来我们锦儿与萧家嫡长子的确是指腹为婚。
可后来锦儿被拐出府，十多年音讯全无，我们霍家也是怕耽误了人家姻缘，就把这娃娃婚取消了。”
“那眼下四小姐回来了，萧大少爷又未婚娶，这婚约不正好又可以提上日程了么？”有人提议。
听到要嫁人，霍锦羡立马看向顾氏。
她可不要无缘无故嫁给一个根本不认识的男人，这相府的荣华富贵，她还没享受够呢！
顾氏大概知道她的心思，只委婉对众人笑道：“锦儿刚回府，一切都还生疏，加上她刚满十四，还有一年才及笄，我们娘俩分开太久了，我想她多陪我两年呢，婚事不急。”
虽说婚姻大事历来都是父母做主，尤其是他们这些名门贵胄，从来都是因利联姻，由不得本人自己选择。
可正因为心疼这孩子在外头吃尽了苦头，顾氏是真的想多留她两年，续续她们的母女情缘。
若锦儿真心对萧大少爷无意，她也同意为锦儿另寻一门她合意的亲事。
此生，只愿吾儿一辈子平安喜乐，别无他求。
顾氏在心里如是盘算着。
那将门虎女萧予欢却清朗一笑：“不急不急，反正锦儿姐姐总归都会是我的好嫂嫂！”
“你这丫头也不害臊。”
赵氏嗔了萧予欢一眼。
赵氏蕙质兰心，自然明白顾氏的意思。
她与顾氏是闺中密友，当年指腹为婚的主意就是她提出的。
虽然她还是很想与顾氏成为亲家，却也更尊重好友的意愿。
关于婚约的事，她们俩很默契地不再去谈。
众女眷都是察言观色聪慧之人，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便也不好继续起哄。
大家都入座准备享用宴席，霍家搭好的大戏台子上也热闹了起来。
可就在众人津津有味看戏的时候，席间却传来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什么？你说纤云坊？我的天呐，霍四小姐居然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那她的贞洁……”
“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散布谣言？我可是听说她流落在乡野人家，虽说贫苦了些，却也是清清白白地长大……”
“我亲耳听相府的丫鬟说的，此事不假，难怪方才提到指腹为婚的事，那萧夫人也不见得有多热衷呢，定是有些嫌弃吧……”
“啧啧啧，那可真真不得了，任凭她是嫡女身份，但这往后，哪位世家公子愿意娶她呀。”
……
一时之间，霍锦羡来自纤云坊的消息，不胫而走。
等传到顾氏耳朵里的时候，顾氏气得脸色发青，本就孱弱的身子，忽然就有些撑不住。
众女眷见此，噤声，不敢再议论。
霍沁瑶暗自看了刘氏一眼，俩人露出得意的笑容。
“哟，夫人身子不舒服，要不就先回去歇息吧？可别累坏了身子……”
刘氏笑盈盈扶着顾氏的手，一副善解人意模样，“这儿有妾身招呼着呢，您大可放心。”
的确，这么些年，顾氏由于失去爱女，一蹶不振，府里的大小事务一直都是刘氏这个妾室在操持。
那些女眷们也适应了每每是刘氏出面招待她们，以及她所出的庶女霍沁瑶出入各种权贵圈子的宴席。
纵然顾氏心有不甘，可奈何身子不争气，也是没办法与刘氏争。
此时刘氏刚说完，顾氏脸上已青白交加，很是下不来台。
就在众人私以为，顾氏差不多该称自己身子不舒服，回去休息时。
一声漫不经心的轻笑传来。
“刘姨娘。”
霍锦羡忽然站了起来，“我虽自幼在乡下长大，却也懂得妾室不能入厅堂的道理。”
众人哗然。
实是未想到，这个看起来懵懂无知的少女，竟是个伶牙俐齿之人！
刘氏更是惊呆了，这个表现得如乡下村姑一般蠢笨的丫头，说起话来，竟有这样的胆气？！
霍锦羡继续不卑不亢道：“本来你今日出现在此，已不合礼数，属大不韪。
母亲心软仁慈，不跟你计较便罢了，你居然还设法想赶走母亲，妄图以妾的身份招待宾客？
如此这般，是想让整个上京看相府的笑话么？”
于规矩，于礼数，刘氏的行为，确实很不合适。
刘氏这些年的做派，整个上京也曾热议过一阵的，但毕竟是相府的家事，霍相一再坚持，众人也不敢过分评议。
渐渐地，便由着她们母女去了。
刘氏风光许多年了，早已忘记自己的出身，养尊处优，造就了一身傲骨。
哪里受过这样的憋屈？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暗暗气得呲牙呕血。
此时霍沁瑶忍不住站了起来，语气娇娇弱弱：“姐姐误会了，并非姨娘喧宾夺主，只是这些年母亲的身子孱弱，无法打理家事……这掌家权是父亲允给姨娘的。”
话落，霍沁瑶咬唇，“如今……尚还是姨娘在掌家。”
尽管语气柔弱，看起来好似含着对霍锦羡的七分惧意。
却是在宣告主权。
霍锦羡听完就笑了。
“大夫说母亲得的是心病，如今我回来了，母亲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着，相信，这相府的掌家权，刘姨娘很快就要交还了。”
她就是看不惯刘氏把自己当成正经夫人的派头，更看不得她作威作福，欺负自家母亲的样子。
霍沁瑶娇憨甜美的神情，忽然有了一丝裂缝。
母女俩暗暗气得发抖。
台上戏子在咿呀哼唱，可没人有心思去看一眼。
众女眷们觉得眼下这场戏更精彩。
想必不出一日，这有趣的景象，就要在上京传遍了。
看来，今后这相府可要热闹起来咯~
就连顾氏，也渐渐露出欣慰赞许之意。
心里也隐隐起了一丝好强之心。
不为别的，单为了爱女在府里的地位，也要尽快调理好身子，把掌家权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