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蕊并没有因为她这句只求速死的话和这个只为装点尊严的笑容而赐予她一个痛快而直接的了断。
“虽然我与他生前未能白头到老互诉衷肠,但终有一日,我会与他在地下重聚,到时,我们开诚相见,共话余生。何恨之有?何憾之有?”玉蕊含笑道,“倒是你,到得那日,你还敢再面对你的那个‘她’吗?”
玉蕊俯身下来,用那双欣慰大过悲伤的眼睛望着对方那双被不幸占满的眼睛,眼角的余光里仿佛还带着一丝难以言传的怜悯。
在不幸看不幸的眼睛里,或许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这一丝丝来自对方的怜悯。
“你错了,是她没脸见我!是她不敢面对我!是她亏欠了我的,是她夺走了本属于我的东西!”绿天芭蕉用一种森冷的声音解释了“亏欠”二字,用一种邪恶的表情解释了“无辜”二字。
“所以,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夺走了本属于她的东西?”
绿天芭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你若喜欢,你现在也可以拿走我的。”机敏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狡猾,好似是在对对方眼里的那点怜悯表示讽刺。
“既是你的东西,你就好好收着,等哪天我想起来了,我自会来取。今天,你可以走了。”玉蕊从对方机敏的眼睛里捕捉到了自己所需要的那个答案后,再无绪与之多费唇舌。
只不过,绿天芭蕉并不想这么结束对话。
“怎么,怕我死后去纠缠你的心上人啊?”她宁可被对方赐死,也不想这样羞辱地活着。
“他爱干净,我怕你的东西弄脏了他的灵台。”玉蕊没有去看她那双失望的眼睛,而是转过身来,对着旁观的钟凌岳说道:“钟少庄主,今日多谢你出手相助,本该好生答谢你才是。不过,五爷不在,我们做属下的不敢擅作主张替主留客,还请钟少庄主见谅。”
玉蕊不苟言笑的脸上总有一种拒人千里的感觉,此刻加上这番言语,更让人不敢迟留。
钟凌岳吃了这道逐客令,虽有些诧异,倒也不甚在意,拱手道:“玉蕊姑姑,不必如此客气,在下今日来得鲁莽,不敢叨扰姑姑。况祁爷落水,至今未见踪迹,我正准备下船去寻他。若有结果,我会去落星墩通禀姑姑。”
尽管玉蕊的容貌看去并不比钟凌岳年长多少,但按照江湖规矩以及他客者的身份,他还是恭敬地向玉蕊称呼了一声“姑姑”,以示敬意。
“如此甚好,多谢钟少庄主。”玉蕊还礼道,“不过,临走之前,我还想麻烦您一件事。”
玉蕊说这句话的语气与其说是请求,还不如说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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