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粲因为出身低微,幼年时见到不少人情冷暖,因此他养成了对许多事想深一层的习惯。
他继续对县长说出了他的看法,他道,
“全都尉以往虽也有非战时调兵之举,但那是为了防备山越而进行的兵力调整布防,本意是防患于未然。”
“如今丹阳郡内山越已除,虽有零星匪患,但不会再对县城造成危险。
既无山越之患威胁,全都尉此举,又如何可诠释为防患于未然乎?”
“此为一疑。”
“再者若是为了防备匪患,全都尉所督护五县中,歙、黝二县地处山林之侧,向来匪患更为猖獗。
因此全都尉应当加重歙、黝城防才对,又岂会抽调此二县兵力,去往陵阳三县乎?”
“此为二疑。”
““二张逆案”引得君侯震怒,牵连江东士族众多,君侯更在先前的命令中言明,各地不得明宣兵仗。
在此敏感的时机,丹阳郡并无内忧外患而全都尉却擅调兵马,其不怕此举引起君侯猜忌,从而惹火烧身乎?”
“此为三疑。”
说完自己心中的三疑之后,吾粲面露沉重的脸色,接着对县长说道,
“县君受君侯信任统驭歙县,既有安抚地方之责,亦有监察地方之务,全都尉调兵之举有三疑,县君不可不上报之。”
歙县县长在听了吾粲说的三疑之后,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若深究之,全柔此举的确很有可疑之处。
歙县县长想着若是全柔真的用心不良的话,那丹阳郡就会面临一场大的动乱。
而这件事事后孙翊追究下来,就像吾粲说的那般,他也免不了一个监察地方不利的罪名。
要是他现在提前将可疑之处上报,就算后面证实全柔并没有心怀不轨,他最多就是引得全柔不满而已。
可要是真的全柔心怀不轨的话,他的这个消息,就能让吴府君提前防范,是大功一件呀。
想到此处,歙县县长对吾粲说道,“非孔休之言,吾几乎自误矣。”
“全都尉此举的确可疑,吾现已决定要立即上报吴府君,不知孔休可否为吾走这一趟。”
吾粲听后一拜道,“我为歙县县丞,县君有命,我岂敢不从之。”
歙县县长大喜,他即刻手书了一封书信交予吾粲,让其启程去丹阳县将这件事通知给吴景。
吾粲在接过书信之后,从县府中带上三五随从,在当日就从歙县出发往丹阳县而去。
...
丹阳郡郡治为丹阳县,吴景为丹阳太守,他就驻扎在这个县中。
吴景是吴郡钱塘县人,他是太夫人吴素之弟,是孙翊的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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