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交易

虚无的临时空间中，六位魔神围成一圈，中央是虚拟立体的魔使世界地图。除了一些隐匿的神秘空间，世界主体即物质界由四大君主所统治的东南西北四大界空构成，包裹着物质界的外层空间是魔神神国所在，最外围是被诸神施加了类似“咫尺天涯”规则的世界壁垒。

　　主要针对上位荒兽的世界壁垒起着延迟荒兽母巢降临，为魔神及其眷属军团提供充足的准备时间的作用。幸亏如此，盯上无首魔神的那只上位荒兽才没有彻底降临。

　　“……把侵蚀世界的荒兽从这个世界彻底驱除是世界交予我等魔神的终极任务，但你要知道，何时完成这个任务由我等魔神说了算，你可明白？”

　　火焰巨人抛下一撮火焰落在地图上，地图顿时被点亮，密密麻麻无数个红点在四大界空各处冒了出来，每一个红点都标示着一个荒兽巢穴或一处荒兽边界，红点的大小预示着荒兽群危险程度的强弱，最大的红点极少，代表着上位荒兽巢穴的红点存在十几处。

　　大体上，绝大多数中下级荒兽巢穴分布在上位荒兽巢穴的周围，只有南方界空除外，那里连一处上位荒兽的巢穴都没有，就是中位荒兽巢穴比较多。

　　红点的闪灭代表巢穴被清理，很显然南方界空的清理速度远不及其他三大界空，五神对此讳莫如深，洛潇估计与南方界空的君主亚斯塔禄及某些魔神的谋划有关。

　　“相比依附世界本源的正统真神，魔神与吞噬世界本源的荒兽应该更加相似吧。”

　　无首魔神伸手朝地图点去，神力流入其中，转了一圈回到体内，如何再现这样的实时监控地图于无首魔神而言已了然于心。原理倒也简单，所谓荒兽巢穴的标示不过是世界本源的示警罢了。

　　“你能明白就好，若是没了荒兽，我等魔神于世界的意义可就大有不同，毕竟多元诸天之中能够如此接纳我等魔神的世界太少了，不到万不得已我等可不想毁了这个世界，所以……”

　　无首魔神猛一振翅，扫灭地图的同时打断了魔神阿米的话，“所以你希望我在讨伐荒兽的时候多斟酌斟酌，什么该留什么该灭最好向你报备？”

　　火焰巨人怔住，身上的火焰倏忽大涨，无首魔神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狮子拜恩挡到火焰阿米身前，低声安抚。公牛哈加提翻手化出一坛酒，快步递到无首面前，可转念想到无首魔神无头如何饮酒，他这递酒的动作就有些尴尬，索性一口气自己闷了，“咳，无首殿下稍安勿躁，阿米殿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殿下您能够与诸神步调一致罢了。”

　　“呵，我也不是离群的主，我就一新神，自然按新神的样子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不让大家难做就是了。”

　　“殿下能这么想……”

　　“但是！”无首魔神的声音随着神力一起猛然爆发，黑色的羽翼发出金属般的铮鸣，“那头上位荒兽就不劳诸位费心了。”劲风拂面，众神变色。

　　“毕竟是世界交予我这新神的考验，诸位应该不会插手吧？”

　　声音陡然变冷，哈加提一时语塞。

　　魔神初始在这个世界获得的规则权柄差不多相当于世界分割出的本源，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本质上就是一场交易，拿了世界的好处就要有所回馈，首先态度要端正。

　　若是新晋魔神在讨伐受因果绑定的第一只上位荒兽时阳奉阴违，出功不出力，甚至姑息养奸，必然会受到世界的惩罚。

　　理论上世界不可能出一个新晋魔神无法完成的任务，所以一般那上位荒兽与新晋魔神实力挂钩，不会太强，只要准备妥当，终会讨伐成功。若是翻车了就只能说明这个魔神不过如此，根本不配享有世界本源的馈赠。

　　当然，魔使世界毕竟只有泛意识而没有自我，若有其他魔神的帮助很容易糊弄过去，等到新晋魔神站稳脚跟，就算暴露了也不怕，反正规则权柄已经是魔神自己的东西了，惩罚的后效性差不多可以忽略，若是日后多努力努力，帮世界多讨伐几只上位荒兽，指不定会获得世界青睐。

　　无首魔神直接点出问题关键，就杜绝了其他魔神插手的可能，除非有魔神甘愿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只是又有哪个魔神那么不智呢？

　　见无首魔神态度坚决，心思异样的魔神不再多话，火焰阿米、狮子拜恩、公牛哈加提先后离开了临时空间。

　　“你以前真的是炽天使吗？”

　　孩童模样的瓦拉克绕着无首魔神转起圈圈，大眼睛忽闪忽闪，煞是可爱。

　　“你觉得呢？”无首态度和缓，伸手拔出一根黑羽，抛向空中。

　　黑羽当空绽放，化为漫天洁白的羽毛，那羽毛与瓦拉克身后的天使之羽一般无二，不，甚至比那天使之羽更加圣洁。

　　事实上，因为世界规则的限制，天使成为魔神后不可能还保留着原本的纯白之翼，所有瓦拉克身后的羽翼要么是假的，要么是……伪装！

　　“嘻嘻，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有缘再见。”

　　瓦拉克笑闹着向天空飞去，沐浴着虚若无物的天羽之雨，展开了身后的天使之翼，渐渐地，那天使之翼变得漆黑，泛着金属光泽般的漆黑，然后祂就此离去。

　　优雅的贵公子系尔走下飞马，来到无首魔神面前，一手脱下礼帽，一手背在身后，行了一礼，举止从容，赏心悦目。

　　“上帝你好，我是一名商人，有什么想买的吗？”

　　话毕，飞马吁吁叫唤着冲到系尔身旁，一屁股把系尔挤到一边，然后浑身泛起了灵光，不一会儿就幻化成一块与无首魔神身体等高的银幕。

　　银幕中，瑞气千条，宝光四射，神物奇宝次第呈现，一条又一条信息流从宝物身上朝无首魔神涌去。

　　同步接收到那无害的信息流，洛潇忍不住睁大了双眼，不存在的心脏都漏停了半拍。

　　好多规则奇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