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文武圣试（13）
奴家乡中有云多，总会伴真情，如今水上漂泊萍，兹是失真心~
默默水氤氲，琵琶诉悲情，诉——悲——情————
我本是个公主儿，公主儿~
穿鸾披凤金玉身，枕山榻河星月坟~
可怜弱军无盛将，悲哀老朝满谄臣~
西军灭，东军降，南北百姓倒边疆；父皇崩，丈夫亡，儿女一对更悲凉~
啊·——
泣国哭家，天涯何处是归途，流连辗转，苦海哪边有船渡~
游客暂忘离家苦，商女仍记亡国恨，暂以一曲作别理，心急心悸，曲中寄心意~
魂断碧水，地狱红莲，无名商女，泣血之歌~
——《商女歌》
六月初三，丽城东北处，后山之东，乃无业寺。无业寺乃始皇帝时所建，供奉的是海蟾娘娘，诵读的是无量业经。无业寺占地而二亩有余，内含庙宇七所，建筑十二，正殿所供海蟾娘娘金身，东西各三殿，分别为“煜梦”“煜实”“煜幻”“煜生”“煜日”“煜月”，里面供奉着海蟾娘娘座下六员大将。无业寺以琉璃瓦为尖顶，红砖赤墙相持，完整大理石为地板，正殿外广场可容上千人，中有一鼎，以青铜铸成，通体有十余人环抱粗，二人高，相传是海蟾娘娘在九重天上的筵席中所掉落人间的酒鼎，如今正插着一根二层高的檀香。
无业寺外人头涌动，摩肩接踵，这些人都是丽城及远近的各色人员，今日早早地便来到此处，观摩考试。
“呼，奕诸，我有点紧张！”无名抓着奕诸的手，心中有些不可名状的情绪，此时无名与奕诸正与其他的考生都站在无业寺的正门外，等候辰时一过，正式开始入场。
两边的人头涌动，除了部分的富商大族能买到场内的观座，大部分的百姓平民都挤在墙上或是两旁，有幸能在无业寺两边绵延一里的墙边上的人，便能亲睹文武圣试，其他的只能坐在路边，乖乖听墙上的说书人叙述情况，这说书人早早就买下了这墙边最好的站位，身穿着名贵长衫，旁边一个小厮打伞，身下木台边是一个准备茶水毛巾服侍的小厮，等待考试开始，就由他来负责转述，这期间就让小厮收费，虽然每人只需缴纳少数的钱，但这在场众多的百姓，聚沙成塔，就会形成一笔可观的收入。
今日的太阳极度绚烂，像是也要出来观考似的，无名自己紧张，又挤在考生之中，身上不断地渗出汗水，奕诸见状，拿出自己的手绢，给无名的脖子和手掌擦汗，今天她们都穿着最端庄的衣物，以示对中都昶帝以及文武圣试的尊重。
只见无名头梳花冠，把所有的头发都梳到金花冠之中，金冠小及束髻，只插了几株黄花红花，冠中横插着一支金簪，看上去很是端庄从容，衣服则是穿着清爽轻薄，上衣浅紫，下裙鹅黄，米白薄纱外袍，袍上绣着素净的小花，披着浅紫绣花领缘，端庄从容，像是万绿丛中的一点红；若无名像是那多娇艳的红花，那奕诸便是这红花旁的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只见她头梳双丫髻，发鞭环转双侧，最后以墨绿绣金梅的布块包裹住，绑上靛色布条，像是花间辗转的小蝶，她身穿冰儿改进的贴身两件式，上身浅绿，下身素白裤裙，腰间系着褚白蝴蝶结，脚踏云纹布靴。
二人伫立在考生一种，特别显眼，引得两旁观众欢呼不断。
“你们看，哪里竟有两位天仙似的人儿参考，今天来这一趟果然没错！”
人群中的一些男子还是欢呼了起来。
“咿呀，这两个女孩子也太不知羞耻了吧，看穿衣打扮也是个小姐的，竟然这样不知廉耻，出来抛头露面！”一个妇人指指点点，身旁的几个婆子也跟着起哄。
身后的人却骂说：“这次的文武圣试可是昶帝钦点的男女不分，你们这样子说是不是想违抗昶帝的旨意啊？”
几位老妇人往后看去，原是丽华楼的姑娘们，蔡掌柜今日也来看戏，特意把丽华楼的伙计们放了一天假出来，那些个姑娘小厮的本就对文武圣试向往不已，又苦于自身没有能力，只能寄情于那些考生，可一般男子都有可以寄情于身的男考生，而女子们本不期待有女考生参选，对文武圣试的兴趣不高，后听闻文武圣试有几位女考生，便也燃起了心中的热情，过来一睹为快，把自己的期望与热情寄托在这些女考生的身上。
“你们这些老婆子，不见你们支持女子参考，到一顿尖酸刻薄的数落起来，瞧你们那腌臜样，快生滚开，别让我们动手了！”一个姑娘叉着腰骂道。
“……”几个婆子便默默地走开，好远才听到她们会骂，“你们这些贱蹄子，一个个给男人睡去了，当然是贱人帮贱人的，不知羞耻！啐——”
“哎呀。”不只是在场的谁，把这几人给绊倒了，几人回头看到众人皆是看着考生，没有人关注自己，又看着无业寺朱红的墙壁及大门，只好悻悻地离去。
众人皆吵杂不止，空气中闪过一丝微风，沉重而褪色的巨大木门缓缓地打开，一个瘦弱的男子穿着的官服缓缓走出，看着众考生，考生们马上静了下来，不敢直视那人的眼眼睛，而众人自门边的墙上往后，逐渐沉默了起来，总共弄过了一段时间，整个场外才真正的静了下来。
“咳咳，有……”这人正准备说话，旁边不知哪个倒霉孩子倒哭了起来，这可是大不敬的，只听见那官员用怒骂道，“是谁？今日文武圣试，若有人胆敢阻挠吵闹，必是死罪！”
众人听见这人的动作搔首弄姿，语气也是尖酸阴柔，原这人是个太监，太监代表的可是中都的圣帝昶，赶紧把那孩子捂住嘴巴，威吓他收声，小孩子哪懂这个，哭得更大声了，她的娘赶紧捂住他嘴巴，想逃离会场，却已经被两旁的将士抓住。
“大人放过我们吧，小孩子不懂事，多多见怪，多多见怪！”那妇人那经历过这个，差点就和怀里的孩子一样尿了出来。
“小孩不懂事，就是你做父母的无能，我不罚他，那你就代罪吧，就五十大板吧！”那太监悠悠地抛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