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丽城之途

“这位大叔，请问此地离丽城还有多远的脚程？”后面的那位少年发出了少女般清脆的声音，林芜茗意识到了文娟的失误，忙不丁地转过身去捂住她的嘴巴，心中只祈求那樵夫是个耳背的大叔，文娟被小姐瞪了一眼，发觉自己刚才忘记装出男子的声音了，便不再挣扎。

　　林芜茗转过身去，清了清嗓子，用较为低沉的声音问到：“请问……”

　　还未待她提问，樵夫已经出声：“此地离丽城脚程少说快脚两天，以两位公子的脚程，怕是不止，而且……”

　　林芜茗知道他已经看出端倪了，便不再隐瞒：“大叔怕是发觉了吧。”

　　“二位小姐为何在此时还要去丽城，要知道……哎呀!你们该不会……”

　　“是的，我们要去参加文武圣试。”林芜茗的脸上露出了坚毅的神情。

　　“女子体弱，国家大事又如何能参与呢？二位小姐看起来不谙世事，还是趁早回去罢了（liao）。”樵夫深以为自己为了她们好，仿佛头上的几缕白发都散发着圣人的光芒。

　　“感谢大叔的指教，只是我去意已决，此去非守国固邦不回，且圣上亦说‘文武圣试乃男女不分也’我虽为女儿家，国难当前，亦有我所力所能及之处。”说罢向樵夫拱了拱手，以示感谢，一旁的文娟看见，也有模有样地学着。

　　樵夫心中暗自叹服，也明白其去意已决，便不再多作拉扯，捋了捋胡子说道：“此奇女子也，我老郑经营多年，亦从未见壮志雄心之女啊，沿着这条大路可直达丽城，这条路从前就是商贾往来，征贡上下的官路，如今虽不是从前那般繁华，我想由于文武圣试的缘由，驿站应该还是有开的，就在前方不远处，只是姑娘们一路小心了，如今乱世，盗匪横行，倘若暴露身份，定是要吃亏的……”。大叔语重心长地说，二人也默默地听着。

　　好不容易停下了，二人向樵夫言谢，再多担待几下，樵夫便离开了，林芜茗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竟有些像父亲，一时感怀转过身，文娟也懂的小姐的心思，也转过身去安慰道：“老爷也是这样爱说教，小姐是想家了吧。”

　　林芜茗答道：“纵使如此，我也必不能回去。”她去握着文娟的手，上面有着一层手茧，“要你陪我去丽城，我也没问过你是否愿意，是我害了你……”

　　文娟急忙回答：“小姐不必自责，我早就说过无论你去哪儿，文娟必会相随，别说我学识不深，可我力气大，我是自愿跟着小姐的，从未后悔。”

　　“从未后悔……”林芜茗看着文娟，又看向天空，明亮的天空如此耀眼，“好，我自从林家出走后便不再是林家小姐，既无姓，从此我便是芜茗。文娟做我妹妹可好？”

　　“好。”

　　二人携手在路上走了一天，沿途两旁皆是荒废的耕地，前线粮草吃紧，后方征收也加大，许多百姓出逃他乡变为流民，一是为避战争，二是实在承受不住赋税强征。芜茗默默看在心里，思索着解决之道。

　　好不容易二人终于到达驿站，天才刚黑，看见驿站内有灯火，便欢天喜地地走进去了，驿站原为了招待文武圣试的考生而重开，二人装出哥儿的声线询问客房，那官员也无甚他想，安排着他们住下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