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嗑瓜子的简夭夭是在戚昼他们回来之前看到的林原和张倩倩,林原看起来失魂落魄的,看到简夭夭二话不说就直接给她跪下了。
玄术界有规矩,由于她这行的特殊性,只要鬼诚心跪拜请求,做的还是天地正义之事,就能给玄术师增加功德,但相应的,也得答应他的请求。
简夭夭上辈子就受了不少这样的功德,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还是给她这个寂寂无名的小姑娘。
她也不躲了,索性就这样受着。
林原恳切道,“大师,我想给我爸妈求一道平安符,保佑他们以后能平安,也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他们身体健康,平安喜乐就足够了。”
“大师,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无以为报,但下辈子哪怕是做牛做马也会偿还您的恩情,我可以,可以不喝孟婆汤的,绝对不忘现在的承诺!”
林原抬头,殷切的看着简夭夭,“我保证,请您一定要答应我,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
他有点语无伦次,说了一会儿没有得到简夭夭的回答,声音渐渐低下来,失落的道,“对不起,我,我……”
“可以。”简夭夭示意他起来,笑道,“以你在阳间的功德,这点要求我帮你,谁让消防员叔叔有特权呢。”
见他激动的又想磕头,简夭夭有些无奈,让小纸飘过去将人扶起来,道,“好人有好报,当好人变成好鬼的时候自然也有特权,你放心,你父母以后定会平安顺遂,寿终正寝。”
有简夭夭这句话,林原彻底安心了,张倩倩笑眯眯的凑上来,“喏,擦擦眼泪吧。”
她递出去了那张手帕,林原心里一暖,擦完后刚想要给她,就被她先一步夺了回去,笑嘻嘻的又揣兜里了,弄的林原哭笑不得,他又不是舍不得这张手帕。
——
两天后的中午,戚昼亲自敲开了1105的房门,简夭夭见是他,微微一愣,然后侧身让人进来,打了声招呼,“戚队。”
戚昼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干净整洁,然后他就看到了在厨房里做饭的霍舟珩,高大的男人正围着围裙颠勺,熟练程度看起来不止做过一次。
两个男人对视,霍舟珩脸上没半点不自在,反而还十分自然的朝戚昼点头,“戚队。”
一副男主人姿态。
戚昼侧头,“这是……”
“哦,他在做饭呢,戚队吃了吗?”
回答的竟也是十分自然,戚昼原本是吃了饭的,现在就,“没吃。”
简夭夭嗯了声,随后和霍舟珩打了声招呼,让他多做点,“戚队,您先随便看看,我给你泡茶,绿茶可以吗?”
“不用,我喝白开水就可以,而且你也别您您的,听上去我好老。”
简夭夭刚才也只是客气,便笑着道,“好啊,那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泡茶。”
她转身去了厨房。
霍舟珩正好把西红柿鸡蛋装盘,一边装一边若无其事道,“他来干什么?”
简夭夭背对着他,没看清他的表情,道,“不知道呀,可能邻居串门,我见别人都这么干的。”
霍舟珩无声的翻了个白眼,这男人他早就发现了,一进来眼珠子都快黏在这小孩脸上了,明显是意图不轨,也就这蠢的没发现。
他咳了声,放下菜刀道,“你帮我切菜,我出去问问他有什么忌口。”
简夭夭听到立马就阻止,“诶诶,别,我先去,走了走了。”
她才不想切菜,霍舟珩看着屁颠颠过去的简夭夭,直接给气笑了,算了算了,这个愿意蠢,谁都别怪。
只不过……砰的一下,鱼头被剁成了两瓣。
简夭夭泡了两杯,翠绿的茶叶浮在玻璃杯中,既清新又养眼。
戚昼喝了口茶,边喝边道,“你们两个一起住?”
家里的鞋柜里有两款鞋,杯子什么的也有一对,看起来这人像是一直在。
简夭夭嗯了声,“现在是这样,过几天就不是了。”
“怎么?”
“他只是借住,过几天就走了。”
“嗯。”
气氛安静下来。
简夭夭有些尴尬,偏偏戚昼没发觉,还在那里用心饮茶,仿佛这不是便宜的绿茶,是上好的碧螺春。
这种情况,简夭夭也不好说话,霍舟珩支棱着耳朵听着,见没了动静,就探头一看,戚昼恰巧抬头,俩人又对上了。
这次戚昼含笑的举起杯子,像是在跟他打招呼,可霍舟珩的目光就从某人欠揍脸移到了杯子里,茶水清清浅的绿,看起来十分好看。
砰的声,姜片成了姜泥。
这个没良心的,他现在也渴了!
——
“冒昧问一下,简小姐有没有兄弟姐妹?”戚昼终于放下杯子,突然道。
“啊,没有啊,”简夭夭不太习惯简小姐这个称呼,被一个警察这么叫,声线还格外沉稳,有点像是审问嫌疑人,她笑着摆摆手,“叫我夭夭就好,至于兄弟姐妹,我自小就是孤儿,连父母都没了。”
戚昼蹙眉,又往她眉眼处看看,随后移开目光,手指无疑是的摩挲着杯沿,“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我都习惯了,戚队这次来有事吗?”
“是这样的……”
这时霍舟珩臭着一张脸端着一盘剁椒鱼头出来了,没好气道,“洗手吃饭。”
简夭夭闻到香味,眼睛立马就亮了,“好,我马上来!”
她扭头道,“戚队,我带您去洗手间吧。”
霍舟珩解下围裙,往旁边一扔,“我带他去,你来端菜。”
简夭夭立马变脸,“好的!”
霍舟珩哼笑一声,“别想偷肉吃,手都没洗脏不脏,我都算好了有多少,少一块我都能看出来。”
被戳穿了的简夭夭想起旁边还有个戚队,一对比,自己就跟个熊孩子似的,顿时脸皮就有些烧,“谁偷吃,你别血口喷人!”
霍舟珩嗤笑,两人去了洗手间,没有简夭夭在,两人都变成了冰块脸。
戚昼低头洗手,看到了洗手台处摆着的两个牙杯牙刷,登时脸就沉了。
擦手的功夫,戚昼先开了口,“你们住一起多久了?”
霍舟珩手洗的啪啪响,水龙头开到最大,他也不用纸巾擦,就在那里甩,看着镜子里的戚昼,皮笑肉不笑,“也没多久,就一个月。”
戚昼拧紧了眉头,想到什么,说话时不禁带上了斥责,“这不合适,她还是未成年,你也……”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他话还没说完,霍舟珩就打断了他,像只划地盘的兽,气势桀骜,说话尖锐,“你算个屁!”
最后一层伪装被剥下,戚昼抬起了锋利的眉眼,对上了同样凌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