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怀这些年远离京都,只是不愿看到谢戟,怕自己忍不住生了弑父之心。
他一日都没有忘记自己的仇恨,京都自有人脉和经营。经年访遍杏林圣手,为了学医他什么苦都能吃,习得一身好医术,更是为他结交了人脉,笼络了人情。
他要想查清一件事情,哪怕是涉及到宫内,都不是难事。
待他回到郡主府,差不多是两个时辰,他直奔沈羲和闺房,碧玉和红玉都守在房内。
“郡主可有醒来的迹象?”谢韫怀一边绕过屏风一边询问。
碧玉眼尾泛红,眉宇间化不开的愁绪,缓缓摇头:“无。”
谢韫怀走前说过哪些表象是苏醒征兆,她们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却丝毫迹象都无,眼瞧着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谢韫怀坐在榻沿,给沈羲和重新诊脉,发现沈羲和的脉象一点都没有改变,眸光沉凝。
他的反应更是让碧玉等人心都提起来。
默然片刻之后,谢韫怀:“再等等。”
现在他们除了等,也别无他法,碧玉等人只恨自己没有习医,否则此刻也不用一无所知干着急。
“齐大夫,请恕婢子冒犯。”碧玉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道,“不若上报宫中,请医师前来。婢子非是信不过齐大夫,只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多个人,也许多份主意?
谢韫怀没有责怪和愤怒,而是温声耐心回:“我知你们救主心切,非我托大,轻视太医署医官。实则是太子殿下昏迷不醒,宫中御医皆候在东宫,你们便是去请也请不来太医令与太医丞。
另则,便是你们豁出去请来太医令与太医丞,他一诊脉,必定要问郡主为何至此。你们要将脱骨丹如实告知?”
脱骨丹告知,只怕沈羲和没有什么清净日子,这等神药何人不想拥有?尤其是有沈羲和这个日渐康健的例子在前。
“最后,谋害郡主之人与宫中有瓜葛,郡主府戒备森严,如今并未有丝毫风声走漏,我去调查也确保不惊动他们。一旦请了太医署的太医,变数就会增大。”
太医署并无他们的人,想要让其不泄露分毫就极难。更坏的结果,是这太医早就是谋害之人备下,为沈羲和送来最后一张催命符。
碧玉背脊渗出一层冷汗,屈膝行礼:“婢子适才莽撞,齐大夫见谅。”
谢韫怀对沈羲和的几个婢女都多有赞赏:“你们心焦至此,也未曾在我外出之时去宫里求医,实属难得。”
这就已经是对他极大的信任和尊重。
碧玉见谢韫怀如此随和,便大胆又问一句:“齐大夫,郡主可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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