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师兄教学

自从素音门从其他分舵调派的人手陆续到达之后，门派内外巡视的压力顿时就减少了很多。萧岚风也从紧绷的状态中松弛下来，有功夫指导小师妹练剑了。

　　“你这滴水穿石的剑招不对啊。”萧岚风耐心的给秦善演示。“这一剑要直着刺过去，不要往上挑。这一招是身居弱势时的攻击，务必要保证一剑能刺中对方要害，你这样往上挑。对手很容易将你手的剑挑落。”

　　秦善收回出云剑，站在旁边，很有些为难。

　　滴水穿石的这一招，她在对阵流云的时候用过。当时她便借用了太白拳的办法，剑尖上挑，然后收剑回转，差点划破了流云的手。事后流云对这一式变招大加赞赏，夸它有可攻可守，出人意料的效果。

　　秦善暗想，一定是大师兄没有见过她和流云的那场比试，没看出这一个变招的妙处。不过不要紧，待会儿他喂招的时候，她多演示几遍，大师兄就一定能看出来的。

　　萧岚风朗声道：“我们重头再来，这次你记得别错了。小师妹，我要出招了！”

　　秦善还神游天外的想着当时与流云的比试，冷不丁瞅见萧岚风攻过来了，随手使出的“滴水不漏”和“背水一战”两招，可这忙中一乱，便与原本的剑招有了很大不同——恰好也是当初与流云比试时，她修改过的两招。

　　萧岚风眉头紧皱，收回赤霄剑，道：“刚刚那两招又错了！小师妹，你要用点心，入门剑法很简单的，很容易记住的！”

　　“大师兄，我不是记不住，我是觉得，我改过之后的剑招也挺好的。”秦善抬起剑，做出了一个上挑的动作。

　　“比如刚刚那一招滴水穿石。如果对手伸手来挑我的剑，我就收剑回转，直接砍向他的手。”秦善比了个招式，“你看，这样是不是进可攻退可守？”

　　萧岚风摇头道：“你的动作必须非常快才有可能划破他的手，否则，你就会先被他将剑挑落。”

　　“那后面的“滴水不漏”和“背水一战”呢？我觉得我那样使剑也可以啊，我的出云剑比你的赤霄剑短了一截，用我修改过的招式，会更灵活。而且，我不是把你的剑招挡回去了吗？我觉得……也没必要和原来的剑法一模一样吧！”

　　萧岚风还从来没见过记不住剑招偏偏道理这么多的人，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你想由着自己的方便随意修改剑招，我当年也曾经有过。可是小师妹，你江湖经验尚浅，看不出这套入门剑法的深意。我便是现在给你解释，你也多半听懂。你只需要知道，师祖当初创造这套剑法，经过了无数次的深思熟虑，你才刚入门，就规规矩矩按照剑法来练，不要自己随意改动，否则以后容易出错！”

　　秦善垂头咕哝了几句，很明显并不太认同他的话。

　　最初她与流云切磋的时候，也是规规矩矩的按照剑招来的。可是流云的招式诡谲多变，她总是落了下层。后来她索性放弃了固定的剑招，将剑法、拳法、掌法乃至暗器的功法都融入到一起，比如刚刚滴水穿石的那一招，便是借鉴了落花掌的第三式。

　　可是她没法跟大师兄解释，说她也是身经百战的？说她借鉴了落花掌？这怎么说？大师兄如果问起，她又要怎么解释流云的身份和自己这一身莫名其妙的内力？

　　很多事情，如果一开始就错过了解释的机会，之后，只会更加难以张口。

　　秦善这边心情郁闷，萧岚风那边也是满心苦恼。

　　说实话，对于天一生水剑这套入门剑法，萧岚风可以说的上熟悉，也可以说很不熟悉。

　　他7岁学剑，13岁开始帮助师父打理门派事务，15岁之后代表师门四处走动，能用得上入门剑法的机会并不多。现在回想起来，大概也就是当年四师弟、五师弟刚拜入师门的时候，他作为大师兄演示过一两次。

　　不过，以他天一派掌门刘阙挑选弟子的眼光，老四于明清和老五贺忠个个都是机敏好学，一套入门剑法，十来天就够了，根本不用他费神一对一指导。

　　唯有秦善，哎……她真是他带过最难得一个师妹了。

　　萧岚风很想严厉的训斥她一顿，可一看到秦善委屈可怜的模样，他又舍不得。

　　在他的记忆力，秦善总是乖巧的，隐忍的，除了不爱学武，样样都肯听他的话。可她现在这是怎么了？

　　等等，他仿佛记得，于明清早几年也有过这段时光，突如其来的逆反心理，四处捣乱，败坏入云峰的名声，被他狠狠收拾一通才肯安静下来。

　　莫非这就是迟来的叛逆期？

　　萧岚风的三分怒气顿时变成了然，揉了揉眉心，放平声音道：“算了，你先休息吧，我让你四师兄再来给你演示一遍。”

　　秦善酝酿了一肚子话，本来打算好好解释她改版过的“滴水不漏”和“背水一战”，话还没机会说出口，大师兄就走了。她愈发委屈了，一屁股坐到旁边的石椅上，噘着嘴不说话。

　　在不远处旁观了全过程的于明清心情十分复杂，既羡慕，又同情。

　　羡慕的是，他这辈子还从没有得到过大师兄这样的看重，手把手的教她还不乐意。同情的是，小师妹似乎真的不想学剑，每一招剑法粗看还行，细看全是错误。偏偏大师兄最是古板严苛，一点都不肯通融。两个人没练几招，小师妹就被大师兄教训了，也实在是难为她了。

　　于明清凑过去，偷偷给她出主意，“要不你去找余晚萤姑娘。就说想跟她学吹笛子。大师兄顾念咱们天一派的面子，必定不会去御风堂逮你的。”

　　秦善闷闷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是你自己想去找余姐姐，不好意思去，拿我当个幌子。”

　　于明清乐了，“不错嘛小师妹，这眼力介有长进啊。怎么样，去不去？不去待会儿大师兄又要来训你，说你随心所欲乱改剑招了。”

　　秦善想了想，也觉得这法子可行。刚准备出门，一扭头，四师兄还委屈巴巴的站在那里。

　　“我去御风堂找余姐姐，你也跟着去？”

　　于明清脸皮超厚的点头道：“那当然，不然我来找你干嘛啊？”

　　“行吧，那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