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不可貌相，原来你是亲妈粉
李导又说了几句便放他们离开了。对他而言今天也算因祸得福，谁都知道云氏集团公子爷出手阔绰，以后云氏亲自拨款，那投资款可比艺华可观多了。
一场风波就这样告一段落。今天一天真的可以用跌宕起伏来形容。
希妍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累过，整个下午都强撑着一股劲儿在角落坐着等结果，现在事情解决了，她反而瘫了，觉得整个身体里所有力气都被抽走，手脚都没劲了。
希妍坐上保姆车，看着宣羽的脸色不对，问道：“从刚才起你就没怎么说话，怎么了？能演男主角不开心吗？”
宣羽动了动嘴唇，不知道如何开口。
希妍也不勉强他。只是经历了这一天，她其实挺想多和他说说话的。之前一直紧绷着神经，这会儿一下子放松了，她其实也有点害怕。她从来没打过人，更别说这样冲动的把人打进医院。到现在她的手臂还有点颤颤巍巍。
想不到这时，宣羽却开了口，而且说得还是件看似并不相关的事：“其实，一开始听说要拍《往生门》的时候，我非常排斥。”
希妍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怔了怔，心里有个角落塌了一块，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哦”了一声：“哦写的是不太好。其实我自己也不大满意。”
宣羽摇摇头，转过头来看她：“你写的非常好，只是这个题材我非常讨厌。”
一直温柔待人的爱豆对她的剧本用了“讨厌”这个词。希妍觉得鼻子发酸，为了不让他看出异样，她略微低下了头。
宣羽看她低头，多少猜到点什么，伸手拉过她的手。她的手小小的，他一个手掌就能把她的手包裹起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一辈子都无法想象这样一双小手，可以为了他把一个男人打到那种程度。
坚固的心在一天天的相处里布满龟裂的纹路，他已经感觉自己坚硬的壳在慢慢碎裂，露出里面最柔软的一面。
宣羽把玩着她的手，斟酌着措辞：“我一直没跟人讲过这一茬。以前刚出道那会儿，网上一直有传言我被公司的高管包养，这件事其实半真半假。”
希妍闻言猛一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宣羽。
“不要用那种眼神，不是你想的那样。”宣羽敲了她一下头，缓缓说道，“艺华的老总叫龙岩，在练习生那会儿就一直对我关照有加。那个时候我刚进圈，什么都不懂。直到有天——”他其实不太想说这一段，但今天他想说给她听，“他明确表达了要我跟着他的意图。”
他用了个委婉的词“跟着”，可希妍还是听懂了，她吃惊的张大嘴巴，整个脸上都写着“不是吧？”，“不是吧！”
宣羽读懂她的表情，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包养我，让我跟着他。他给我出道的机会。”
希妍试探的问道：“那后来……”
宣羽自嘲的笑了笑：“后来？什么后来？哪有后来。我拒绝他，他威逼利诱，要挟我如果不同意就封杀我。我当时年轻气盛就打了他一顿，然后离开了。要不是这样，他这些年能把我弄成这样？”
希妍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原因，这就解释得通为什么宣羽形象气质实力都在线，却一直被公司打压了。
“不过后来他又改变主意了，没有封杀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宣羽握着希妍的手紧了紧，“因为他想出了更龌龊的办法来对付我。”
“就是不遗余力的捧池家峪，然后让他踩你？”希妍立刻想到。
“没错。”宣羽道，“池家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点变成我的样子，学我说话，学我的微表情，渐渐地，这就成了他的人设，也顺利的入了龙岩的青眼，两个人这些年经常厮混在一起。”
希妍咋舌，真的不得不说一声贵圈真乱。
“所以我一点也不喜欢耽美小说，一开始我真的不习惯拍这个。”宣羽看着她，坦白道。所以他一开始非常反感和慕紫微一起吃饭，下了戏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只是这些情绪都被他给隐藏得很好，没有人发现罢了。
希妍想，也不知道那时候爱豆看她是不是也恨屋及乌讨厌过。她能和爱豆发展成现在的友好关系，真是菩萨保佑了。
宣羽接着说：“所以这次因祸得福成了男一，我并不觉得高兴，反而觉得是一种负担。刚刚李导说的那个云浪我并不认识。我担心……”
希妍终于知道爱豆为什么从刚才开始都不说话了，原来是担心重蹈覆辙，继续被高层支配。她赶紧拍拍宣羽握着她的手，觉得爱豆也不是外人，便把给汪雨馨算命的事给说了：“当时我就算到她的另一半非富即贵，她也曾透露这个人是个身份地位都比较厉害的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因为这个人的关系才要和你组CP。这让我不得不去想这个人是否是你们公司的什么高管。所以我当时就给她打了电话，请她帮忙。我想着就算我猜错了，以我算到的来看，这个人也足够有钱有势。娱乐圈不就是砸钱的地方么，只要她出手肯定能帮上忙的。”
宣羽这才知道原来是这样，心下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她还真是他的福星。难怪最近看她和汪雨馨关系突飞猛进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果然女人之间的友谊全靠八卦和秘密。
解开心底的疑惑，宣羽这才轻松起来。
希妍看他终于开心起来，也为他高兴。她回味着他刚才的话，从来不知道宣羽原来还经历过这些。仔细想了想，她突然被自己一个可怕的想法给吓到了：“哥哥……宣羽。你刚才说池家峪学你？”
宣羽仿佛猜到她要说什么，点点头：“怎么？”
“所以……你是本来就这样的吗？”希妍似乎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你本来就是这么温柔，这么阳光。但是却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所以开始变得冷漠、腹黑、工于心计、不喜欢交朋友……怎么了？”
说着说着，宣羽突然靠近她，两个人的脸只隔了几厘米。
“我冷漠、腹黑、工于心计、不喜欢交朋友——”宣羽的眼眸变得深沉，“所以我藏得那么好，你是怎么发现的？”
“呃……就、就慢慢的就发现了……”希妍本能觉得这样的爱豆很危险，两个人距离太近了，害她都不能好好呼吸。
“我出道六年，连一个团的队友都没有发现，你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我了解的这么透彻……”
希妍手抓着衣服边绕啊绕，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宣羽放过了她，又坐回了自己座位上。他先是看了看窗外，过了好久，好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回过头来看着希妍。
“我以前……没什么人设，公司想要整我，也不会给我设计什么人设。只是后来慢慢的我也变了，变得冷漠、有心计、也不想让任何人走进我心里。”说着他嗤笑一声，“在娱乐圈里，你不红，哪有什么朋友？我变得很陌生，连我自己都不喜欢这样的我。我自己都不喜欢的样子，粉丝们怎么会喜欢呢？于是我尽可能在人前保持住我原来的样子，让他们喜欢，也让我自己不要忘记。”宣羽说的很轻，很慢，带一点感伤，更多的是失落。
人最悲伤的事情就是在成长的过程中慢慢扼杀曾经的自己，远离当初那个充满梦想、一路向前的自己。
“谁说不喜欢？！”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宣羽让希妍很陌生，心疼得都皱起来了一样。她想都没想就喊了出来，“谁说不喜欢？我就很喜欢！你就是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粉丝都会喜欢的！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支持你，永远都陪着你！”
宣羽漆黑的眼睛，因为这句话突然有了活力，就像一潭死水，突然变成了活水，有波浪，有涟漪，有流动的生气。
“你喜欢我？”宣羽一个字一个字，谨慎又小心。
希妍红着眼点点头：“喜欢啊，我当然喜欢！爱豆这么好，怎么不喜欢？我一辈子都不会脱粉的！”
宣羽一愣，眼神黯了黯，转瞬又恢复了光彩，他笑道：“原来是粉丝对偶像的喜欢吗？我以为你在告白。”
希妍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刷一下从脸到脖子红了一大片，结结巴巴的道：“啊……那个啊……当然是、是粉丝对偶像的喜欢啦……”
“我还没问你，”宣羽突然又凑近她，这次比刚才凑得更近，他们几乎还差一毫米就可以鼻尖对鼻尖了。希妍听到自己鼓鼓的心跳一声又一声重重在胸腔里起落。宣羽的声音带着异于往常的磁性，轻佻而暧昧，“我听说粉丝分什么姐姐粉、妹妹粉各式各样的，那你属于哪一类粉？”
哪一类！你还好意思问哪一类！那么会撩人，你说我属于哪一类？除了女友粉还能是什么？
希妍的心在哭泣，脸上却露出慈爱的笑容：“我崽啊！妈妈这么爱你，还能是哪一类粉？”